“因子云密度度数持续降低,巴别塔即将完成充能。”
从卡戎指挥塔向着地平线望去,那通天之塔尖端周围的云朵出现一道界限分明的圆圈,而象征着毁灭的赤红色光芒就在巴别塔的塔顶不断聚集着。
站立在指挥塔顶部的落地窗边,副官心情复杂的注视着眼前的战火。无数怀揣着理想的士兵全部都死在了阿卡德米联邦军的绝对火力之下,这让他难以释怀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是啊,能把阿卡德米逼到这一步,我们成功点燃了火种呢。
“副官,情况怎么样?”
bravo-01到达顶楼后直奔副官身旁,他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副官,又看了看远方的巴别塔,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他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的目的达成了呢。”
“bravo的其他人呢?”副官转过身,看着bravo-01,“还有..阿列夫将军呢?”
“k.i.a,被巴别塔之刃杀了,”bravo-01叹了口气,“阿列夫将军正在和她战斗。”
“果然是巴别塔之刃..不过是哪一位呢?”副官无奈地叹了口气,巴别塔之刃的到来早在预料之中,“是将军整天念叨着的【清道夫】伊瓦尔·塞克帕斯吗?”
“不...是【纯白焰火】,”提到这个名字时,bravo-01难免有点不适,“珀莉丝·哈芙洱伽德。”
副官身体微微一震,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是将军逝去老友之女的名字。
“将军总说,他欠那个小女孩很大一笔债,”副官叹了口气,望向远方,“看来,现在是将军还债的时刻了呢。”
巴别塔塔顶的红光愈发强烈,那自学院战争后就仅仅存在于黑暗童谣中的地狱光火此时此刻正闪耀在阿德米尔大陆的地平线,闪耀在每个沉睡灵魂的头顶。
......
骗人的吧...
珀莉丝怔怔地注视着手中的日记,毫无疑问,上面的一笔一划全部出于自己父亲的手,每一个跳动于纸张上的字句都证明着爱德华·冯·瓦兰提亚曾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个世间。
珀莉丝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父亲的字迹,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珀莉丝也依然记得那场冰雨中的葬礼,和那个依偎在白色大理石墓碑背后的哭泣着的自己。
“为..为什么你会有..”珀莉丝的声音颤抖着,纤细白哲的指尖缓缓地扫过日记粗糙的纸面,但这简单的行为却莫名给予她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他给我的,在巴别塔之下,”阿列夫低声说着,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我负了伤,没能跟着他登上巴别塔,他再也没回来。”
“那..那为什么没有..?”
珀莉丝没法再说下去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阿列夫仿佛知晓了她想要说的话,自顾自的做出了回答:
“在那次事件之后,我深知势单力薄的我没法为他复仇,更没有脸面对他的女儿,所以我十分自私地这本日记留在了我的身边...抱歉。”
阿列夫解脱般笑了笑,仿佛身上的伤痛不再重要。
“不过,既然最后交到了你手上,说明一切本应如此...”
珀莉丝的心中,强烈的情绪与身为巴别塔之刃的理智不断对撞着,如果这本日记真的属于自己的父亲,那么阿列夫并没有说谎?既然如此,自己真的只是被联邦蒙在鼓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杀父仇人卖命着吗?
伊瓦尔·塞克帕斯...那个在冰雨之中将她抱起的男人...那个为她找到了新家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吗..?
泪水从眼角流下,这让珀莉丝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断的读着扉页上父亲亲手写下的那行字,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这行字会让她感到这么揪心。
阿列夫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满手的血污回应了他的结局,但他只是笑了笑。
“老家伙该退场咯...希望你老爹不会怪我没有把他的日记早点给自己的女儿,真是糊涂了,”阿列夫的声音吃力了起来,但【磐石】绝非轻易被击垮之物,“你能赢我..那就有戏...”
忽然,阿列夫颤抖着伸出手,拉住了珀莉丝的手,紧紧握着。珀莉丝没有抗拒,只是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大汉,眼角无意间掉出的泪水闪烁着,
“伊瓦尔在洛顿..找到他..和他当面对峙吧...”
“可是...”珀莉丝不知所措地看着阿列夫,她第一次如此慌张地看着被自己打伤的敌人,“你..你怎么..”
“我要留在这里,火种已经点燃,我死而死矣...”阿列夫踉踉跄跄
的站起身,弯下腰捡起自己的双头枪,将它当做拐杖一样拄在地面,“现在,快走。”
珀莉丝怔怔地望着阿列夫,满脸犹豫。
“可是..”
“快走!!!”阿列夫怒吼道,“替我向伊瓦尔那个浑球问好,告诉他我们在地狱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