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信、亦或者说,头一次尝到甜头,他沉迷于这种自我揣测的感情里不可自拔。
明明没有回响,他却依旧觉得余音绕梁。
他居然会向太子阐述自己的心意,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可结果也是注定的,那个一向镇定自若的太子落荒而逃。
她没有亲眼所见他是怎么去面对的太子,又是怎么满怀期待的说出的那一番话,可失魂落魄着回来的他在无声的告诉她,他的一腔热血得来的不过兜头的一盆冷水。
把人浇了个透心凉。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吧。
从那日后,太子便开始疏远他、避着他,有时候三五日都碰不到面。
所有的殊荣也都烟消云散。
这样的变化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有人嘲笑他终于被太子厌弃。
这个时候的谢敬敏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会,事与愿违。
尚才懵懂萌芽的情感就陷入了一个前去无路后退不得的境地。
那分明是他头一回去爱一个人。
谢敬敏不明白为什么,他先前那般袒护自己,怎么是不喜欢了,若是不喜欢,为何同那些人不一样,对自己另眼相待?
他阴郁着寻不到能宽慰自己的答案。
迷惘又无辜着。
她心疼她的二公子。
要知道,要一个未来天子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
世间大爱小爱,帝王家最是无情。
在失败的感情后,谢敬敏更加想逃离这个如同装着猛兽牢笼的皇宫。
在他的眼里,皇宫这个张着巨大獠牙的猛兽已经快要把他吞噬,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可是,他在游京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连踏出皇宫都十分难得,又如何能轻易的离开游京?
更何况,他背后是整个北境,是北境千千万万个子民,他还不敢任性到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置他们于不顾。
他的家人、兄弟姊妹都还在北境等着他回去,他能做的,就是祈祷着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在日复一日的孤独下,等风起,也等一切归于平静。
有人说厄运接二连三的到来是因为好运要来了。
毕竟,福祸相依嘛,拨开云雾方得见月明。
可是好运来的太晚,厄运已经把人压垮了。
如果,可以重来,小茶想,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二公子入京,就算是带他逃离北境,流落天涯,也不要他进宫去,爱上太子,被剧毒所累,最后,却都空欢喜一场,连家都成为了奢望。
他可以在被人折辱的时候,一声不吭,也可以在被皇帝威慑的时候宁死不屈,可是,他在知道自己上京的真相后,彻底魔怔了般的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闯过层层禁卫,奔回他的北境,要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不知是从哪个世子口里传出来的,说,北境世子实则双腿完好,如今,更是在北境军营中历练,指挥着千军万马,受万人敬仰,而当年所谓的重伤不治其实只是他为躲避入宫为质子的手段。
他们说,北境王夫妇不肯捧在手心里的长子入宫受罪,于是便故意演了这一出把戏,然后诓骗谢敬敏代兄入宫,承受所有未知的苦难。
他们在欺君,更欺骗了自认为是替父分忧、替兄赴险的谢敬敏。
他们还说,谢敬敏其实就是没人要了,北境在他上京后就完完全全的抛弃他了。
真相可能就是这么难以接受。
但,事实却不得不是这样。
但这让谢敬敏如何能信呐,他的父母若是不爱,为何年年写信入京询问他的近况?若是父母不爱,为何离开时,具都泣不成声?
那时候的谢敬敏心里想的,定是这群人又使了阴私手段在捉弄他,故意离间他与北境的感情,毕竟,这群人最是恶劣不过,不愿意他痛快。
但那一年,纵然不信这桩无稽之谈的谢敬敏还是写了信传回北境。他想,听到他的父王母妃亲口回的话,那一定会是最好的证明。
他只要一个回答。
可是,自那封信后,北境再无回音。
之后的几年里,北境宛如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本该每一年依例发来的问安信没有等到,就连之前会在皇宫苍穹之上飞过的大鸟也不再迁徙。
等了一场空的他才终于恍然大悟。
消失的回音无不验证了他们口中的无稽之谈乃是事实真相。
所有人都知晓的事实,他却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为兄长计划了,可,他们怎么不为自己计过?倒还把自己算计这场深谋远虑的布局里,成为他们舍弃出去的棋子?
弃车保帅啊,他原来一直都不是他们在乎的。
谢敬敏就像是坍塌的一座城池,溃败成为了一抔黄土,一盘散沙。
他像是一个被遗弃在游京的孤儿,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