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九月,汉堡的天气在一场场小雨后,逐渐变得凉爽,不过,夏末的鸣蝉只能发出有气无力的惨白色叫声,仿佛在歌咏它仅剩的生命,也许一天,也许一秒。<br/> 阴沉的浓云中,阳光像利箭一样刺破了两三个洞,但时不时又会被其他淡灰色的阴云给掩盖。<br/> 高高的绿色谷坡上,冯森与阿勒骑着马等待着。<br/> 在绿色谷坡上,是一条长长的细沙硬土铺就的黄灰小路,它从山林中延伸到冯森的脚下,又向远处的汉堡延伸去。<br/> 一辆四轮的马车从森林中缓缓驶出,滚滚转动的车轮轧过了地上的沙土与石子,左右摇晃着。<br/> 很快,马车便在冯森等人面前停下。<br/> 车帘掀开,一个身着灰色袍子的白发老者在马夫的帮扶下下了车,他大概有六七十的样子,白发苍苍,但却将天灵盖那一块的头发全部剃光,露出了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br/> “下午好,尊敬的汉堡伯爵阁下。”老者哼哼吃吃地说了一段拉丁语。<br/> 你这拉丁语水平,是怎么想到要给我上课的?不过也不怪,这个时候的人大部分都没啥文化。<br/> “下午好,来自不莱梅的老者,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了房间,您想什么时候开课请和我说,我会为您安排时间。”毕竟是未来的老师,冯森客客气气地回道。<br/> “天父保佑,您真是一个谦逊而又和蔼的人。”<br/> “我们汉人向来尊重老师,尊重有知识的人。”<br/> “哦,那我想你是搞错了。”老者笑着摇头道,“我是不莱梅教堂的司铎菲尔茨,我只是负责与您面见,并送来真正的老师。”<br/> 菲尔茨说着掀开了身后的马车的帘子。<br/> 一条修长紧实的大腿从马车中伸出,轻轻踏在了地面上,在隐隐的弧线在宽松的套头圆袍中若隐若现。<br/> 担当她需要下车时,由于身体的伸展,依旧能看清她从小腿到臀部优美的曲线,以及小腿腕处如雪的白色。<br/> 冯森睁大了眼睛,知道自己这副样子颇有一种老色鬼的表现,他有些犹豫到底要避开目光还是继续……<br/> 玛德,抬起了头,冯森一拍大腿,那不涩涩还是人吗?看!我不要脸,我就是看,于是他的目光就沿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上扫描。<br/> 这黑色的修女炮虽然宽松,但好在面料柔软,流水般的布料在修女光滑的身体上流动着,形成了一层层起此彼伏的黑色海浪,一座足以撞沉泰坦尼克号的冰峰也在着海浪中上下起伏着。<br/> 下了马车,冯森才能看见她的全身。<br/> 白色的束带束缚着黑色的云波巾,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穿过她细长的脖颈夹在了胸前。<br/> 这束带和云波巾牢牢地系在修女的头上,将她白金色的头发藏在了藏黑色之后,她面带优雅的微笑,浓密的睫毛扇动着,一双灰色的眼睛虔诚而又纯洁地直视着冯森的脸。<br/> 随着修女的走近,冯森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洋甘菊的气味,若有若无,她大概有三十岁,身材高挑,脸庞却仿如用水彩画出的一般,模糊但又鲜艳。<br/> “天父保佑您,来自赛里斯的汉堡伯爵阁下。”流利而富有韵律的拉丁语传入了冯森耳中,“我是吉塞拉,是埃尔斯多夫修道院的嬷嬷,也是教授您法兰克语与撒克逊语的老师。”<br/> 嬷嬷?这是嬷嬷?套你猴子的,这样的嬷嬷给我来一打好吗?<br/> “下午好,吉塞拉嬷嬷。”冯森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我确实没有想到来教导我语言的,居然是,是一个一个……”<br/> “一个老修女是吗?”吉塞拉眯着她好看的灰色眼睛笑道,“您觉得一个女人没有能力担任教导您的老师吗?”<br/> “当然不是。”冯森正色道,“天母雅典娜在旧神中,也是以智慧而闻名,为了供奉天母而设立的修道院中的修女,自然也能承继天母的智慧。”<br/> “您是一个智慧人,伯爵阁下。”吉塞拉轻轻掩住嘴巴笑道,“但我想问你一件事,学法兰克语就算了,您为什么还想学撒克逊语呢?”<br/> 因为这俩玩意儿同属日耳曼的语系,只不过区分成了方言罢了,其区别大概就和东北话与山东话类似,搂草打兔子,一道学了呗。<br/> “因为我想,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迷途的羔羊,他们也需要聆听天父的福音,所以,为了向他们传播福音,我希望能先与他们交流。”冯森大义凛然地说道。<br/> 吉塞拉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低着头轻笑了两声:“大部分的法兰克的领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