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氏嚎了一宿,姜悦被她吵的一宿也没睡好,起床时捶着床沿恨道:“真希望明天就搬家!”
路凌看着她眼底淤青,突然觉的自已很蠢,算计路家使什么招不行,为什么用这种狗屁伎俩?
他拎起棉袍给姜悦披上,“跟柳老栓说工钱涨一倍,再多加一倍的人手,十天就能搬!”
“疯了?那得多花二十多两银子!”姜悦白了他一眼,“咱们现在是穷人,把你那纨绔做派收收!”
二十两就是纨绔做派?你是真没见过纨绔!
路凌有些好笑,但也没跟她争,想着一会儿私下吩咐柳老栓就是。
姜悦像是看穿他心思似的,凑到他跟前磨牙道:“少打偷偷摸摸的主意,要让我发现银子少了,哼!”她又晃了晃自已的小拳头,“我饶不了你!”
“反了你了!敢跟夫君亮拳头。”路凌觉着不能惯她这毛病,抓着姜悦的腕子往回一扯,姜悦一下趴进他怀里。
“小心!你的腿……”惊呼声刚出口,她屁*股就‘啪啪’挨了两巴掌。
“啊~~~~”姜悦一下叫起来,虽说这两巴掌不重,跟挠痒痒差不多,可这姿势暧昧啊……
“路凌,你个死混蛋!闹着玩也不是这么个闹法!过界了!你快点松开我。”姜悦又惊又怒。
闹着玩?谁跟你闹着玩!还过界?你跟柳逢春眉来眼去的就不过界?
路大爷被她这话勾出火,‘啪啪’又是两巴掌。
“夫为妻纲,你给我抄一百遍,少一遍也不行!还有我表字雁翼,以后私底下叫我表字,当着人称呼我为相公。”
“纲你个大头鬼!咱俩是……”
‘啪啪啪啪、啪啪’路凌都打出节奏来了,‘假夫妻’三个字硬生生被他抽了回去。
姜悦欲哭无泪,老天爷啊,你打个雷收了这魂淡吧!这魂淡疯了!
“我刚才说什么了,重复一遍!”
姜悦眼前闪过很多英勇不屈的英雄人物,然后带着哭腔道:“抄一百遍夫为妻纲!”只当是练字了。
“还有!”
“私底下叫你雁翼。”姜悦安慰自已,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跟精神病较劲。
“当着人呢?”
“相、相公!”姓相名公。
路凌心满意足的松开她,姜悦心如死灰的爬起来。你等着,看我不弄碗毒药毒死你!
然而酷刑还没完,路大爷又拉着她胳膊问道:“你小字是什么?”
“没有!”有也不告诉你。
“真没有?”路大爷声音里透着威胁,巴掌又对着她屁*股举起来了。
姜悦怂,瞬间改口,“妞妞!我小字妞妞!”
“妞妞?”路凌重复了一遍,眸底涌出宠溺的笑意,“这个名字好!”
“好你个大头鬼,站村口叫一声,十个小姑娘九个回头,剩下那个是没听见。”
姜悦气哼哼的怼回去,甩手就走,结果差点被门口多出来的两把椅子绊倒。
咋这么倒霉呢?
姜悦恨的照椅子踢了两脚,踢完才反应过来,顾不上生气,忙拖着椅子进屋。“路……雁翼,快看这是什么。”
昨天买来的旧椅子,其中一把椅腿之间的横梁锯掉了,椅面上还掏了个半大不小的椭圆洞。另一把左右两边安了两个车轮,前面又多装了块踏板样的东西,踏板两侧还装了两个小轮。
路凌不解的看着她。
姜悦把那两张椅子分别摆在床头和床尾,然后门口的空马桶拎过来塞在开洞的椅子下面。
“你腿不方便,但你胳膊有力气,你撑着床沿就能自已坐椅子上。你坐这上面就可以自已如厕,不用怕麻烦别人,刻意不喝水又少吃东西。做那个上面就可以在平坦地方自由活动,省着天天躺床上闷的慌。”
“这是你想出来的?为我做的?”路凌心口狂跳。
一向冷冽的眸子中错愕与感动之情交替,隐隐的似乎还有水光。
姜悦有点傻眼,这么惊喜吗?
虽说病中的人都对来自外界的关心很敏感,可这也太敏感了!
路凌微微闭眼,强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他刻意减少饮食不是怕麻烦别人而是不想凌虐自已。每次被人扶持着解决私事,他都恨不得自我了断。若不是还有心愿未了,他决不会这样苟延残喘。
妞妞给他的不是两把改装过的椅子,而是活动的自由与做人的尊严!
妞妞,你果然懂我!果然是以真心对我!
路凌慢慢睁眼,深情的看着姜悦,“妞妞,你待我若斯,此生我必不负你!”
哎妈呀,大哥!你吃错药了?
姜悦被他这话吓的转身就跑,活了两辈子头一回被人表白,还一点征兆都没有跟闹着玩似的,她能不跑吗。
路凌愣了,含羞带怯,嗔笑撒娇、不以为然……他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姜悦会像受惊的兔子般飞蹿。
这算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