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造,还是为了护佑七皇子,贺七皇子诞生之礼。
朝夕之间,佛像的存在反倒成了讽刺。
他不禁唏嘘,先开口的第一句倒是忍不住先问了这罪妃,“容嫔娘娘可安好?”
当初容嫔娘娘的事宫闱之中下了禁口令,涉及到的相关人员都被统一斩杀,所以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张成便是其中之一。
他无妻无子,从不陷入党派之争,皇帝对他信任到了极致,容嫔之事,他也曾想过劝皇帝彻查,但彻查之后呢,容嫔身子不干净已成既定事实。
哪怕她是被陷害的,皇帝难道就可以毫无介意的待她吗?
天子之心,不可揣度。他拿捏着分寸,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今朝看到耸云阁的荒凉破败,心中竟然会因为当初自己的闭口不提而愧疚。
路介明不喜他们这些与皇帝沾上关系的宫中人提及他的母妃,他后仰着头,已经不耐烦,“如太傅所见,死不了。”
张成笑的苦涩,当初事翻案已经太难,尤其是在皇帝本身就不愿意碰触这件事的情况下,怕是这辈子都不能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快速发声,不,还有一个可能,能快速翻案,只要七皇子被立为太子。
到那时候,为了大燕的颜面,不管容嫔无辜与否,陛下都会给容嫔一个好的身份。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突然像是明白了皇帝的种种做法。
难道事到如今,依然保留着容嫔的称号,即留下了她的命,又没有打入冷宫。
原来是一直对七皇子心存期待。
那将七皇子驱逐到此,皇帝又是抱了什么目的呢?
张成蹙紧了眉,想不出答案。
人心本是最复杂的,人心善变,或许连皇帝自己也不知晓,这矛盾的行为到底代表着什么。
七皇子年纪小,倔的很,很多事他总是看的也不够通透,他年长他这么多,摸清楚他的性子后,便要另辟蹊径了。
对他们母子来说,自然是能回宫最好,血缘摆在这里,哪能奢望平稳的日子呢。
现在的安稳总是暂时的,宫里那些人不会让耸云阁这个隐患一直存在的。
张成既然看中了他,就要帮徒弟把后路想好。
张太傅便是这般,认准一个人,不计成本的也要帮助。路介明排斥他,他要想法子引导他明白接受他的教导才能护住未来想护住的人。
路介明见他一直未言明来意,更加想要回去了,许连琅衣不解带照料了他三日,连带着耸云阁的活计,忙的她眼下已经显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他心疼她,想从做膳食开始,帮她分担活计。
他要做个乖弟弟,身体力行的真的在努力。
“太傅,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父皇还有那么多儿子,您是帝师德高望重,教导我实在是屈才了。”
他嘴角不屑的轻扬,拒绝的话却说的很漂亮。
太傅属实无辜,不该承担他对于父皇的怨恨,他收敛了脾气,微微正色道:“我送您下去,听说要落雨,下起来您就不好走动了。”
张成却出其不意的开口,说出的话也完全没让路介明想到,“老夫前些天眼拙,在耸云阁看到了十七皇子。”
路介明斜睨着看他,短促的哼笑了一下,“太傅好眼力。”
他都已经提出了,他不认只会让太傅得寸进尺,真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
张成打的却不是这个主意,他眯了眯眼,靠在佛像硕大的足上,“老夫倒也觉得没甚奇怪的,小十七那个小胖子打小便崇拜你,日思夜想,跑过来偷偷看你也实属正常。”
“但你说巧不巧,王公公突然就跟我提了一嘴,叶贵人家旁□□位在太医院任职的叔伯,这几日立了功,研制出了淮南那一带纵行的瘟疫药方。”
“要说那瘟疫也没多难治,只是淮南那边的地方官一直瞒着瘟疫之事,并不上报。叶太医研制出了药放上呈给陛下的时候,陛下才知晓。”
他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着路介明的表情,少年沉得住气,喜怒并不形于表面,“叶太医老家江南的,淮南那地方该是去也没去过。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听到了瘟疫消息呢。”
他捋了捋胡子,“今个儿见到了这位姑娘,我大胆猜一猜,这位姑娘的家人是否在淮南一带呢?”
其实张成这样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确切的根据,只是桩桩件件串联起来,似乎只有这样可以解释。
主要还是前段日子,他刚看了个话本子,情节与今遭差不多。
张成看路介明渐渐凝滞住的表情,大叹,自己竟然猜对了。
他在心里啧啧称奇,所以话本子那些故事倒也不是完全瞎写,看来多看书,看杂书也是有用的。
路介明沉了脸,“你想做什么?”
张成一脸无辜,他摊摊手,“我蛮想知道你跟叶贵人交换了什么条件,她愿意这么帮你?”
张成到底是一代帝师,目光如炬,当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