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桦不是聋子,本来就躺在床上不能安歇,听到北城人马争鸣,就知道事情大发了!
赶忙起身,胡乱穿好外袍,把保八收拾好的包裹往胸前一系。正准备出门叫人,别院中也已经惊醒了过来,各种杂乱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爷!贼兵进城了!”小保八正好跑到门口。
“初九呢?初九去牵马了吗?”
不用小保八说朱由桦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开了城门迎贼众进城,不然城内明明还有上千官军,数千民勇,怎么可能这么快破城。
眼下还谈什么呢,跑就是了,赶紧找上牲口,汇合了城内文武的大队人马。这要是贸贸然赶出去,碰上城外那无边无沿,数以十万计的贼兵,没个护卫的话,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牵了牵了,他说马上就来。”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朱由桦准备立刻去找老伯父朱恭枵,现在不是在开封周王府里,整个别院建筑少了许多,走不了几步就能到老伯父那院里。朱恭枵和朱绍烱都被人拥着正往外跑,看到朱由桦也招呼着一道走。
说实话,如果是有什么名臣大将驻守,在听到北门失守,但是其余三城都完好无损,且不见贼兵入城攻略的话,必定会集合精锐骨干,举火夜战,前去夺回北城。可是一来城内没有那种水平的名将,二来现在是后半夜,一听到北门失守的消息,人心慌乱,皆失斗志,只想着保命要紧。
和咱大明一样,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呗!
这次的逃难队伍小了许多,陈潜夫和韩道浚已经集合了城中随时待命的数十名精锐家丁,拥着朱恭枵一行人往东门突。
北门失守,西南两面俱是贼众,凭这点人马是挑战不得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往东面突进,而且东面一路小跑就是徐州,江北重镇,依山背河,还有南方漕粮接济,方便就食。
正往东门跑,西面南面都是喊杀声大起,不好说是贼众趁着城内混乱发兵来攻,还是守城的高名衡和庄子固看事不可为决意突围出城。反正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城内甚至有人在纵火,也有人在趁机抢掠。
原本在城中街坊上巡逻的民勇要么就已经溃散,要么就加入了他们。谁叫城内官军缺少,不能够处处分派。城破得这么快,这些四处动摇人心的民勇居功不少。
那些冲在前面的家丁到底是“骁勇”,刀枪开道。只要路上有拦着的,就是一刀削了脑袋,也不管你是良民还是乱匪,但管冲突。没多久就奔到东门,结果东门外的老贼看北门得手,只用简陋的绳索和竹梯就发动攻城。
守在城上的衙前夫役,还有临时征调的民勇逃散不少,只有些已经接敌不便离开的,和真的怀有些忠君之志的尚在抵抗。重点是没有人帮助打开城门,那这百十口人马根本没办法大队拥出城去。
正在说是派家丁登城打散攻城的老贼,后面追上来两骑,说是庄子固和高名衡王燮等人合兵,正在冲突西门外的贼众。
贼到底是贼,其中一多半的人马都是跟着混口饭吃的老百姓,只是被约束在营地中,被庄子固一冲就溃。现在西城的出城通道被打通了,赶紧走西边逃命吧。西面还有王汉的巡抚标兵以及虎大威的一镇人马,只要冲出去找到这两支人马中的随便一支那就安全了!
朱由桦一想也是,这年头城池不一定能保命,也可能能催命,还不如身处成千上万的大军中,能战则战,不能则走,安全系数更高。
被人架在马上,已经颠的有些迷糊的朱恭枵一听朱由桦说好,便也不加思量答应了。所有人马便立刻转向,改往西城。
但是终究是横跃全城,高名衡和庄子固留在西门左近等待朱恭枵一行的人马本就不多,现在为了等待朱恭枵,给了贼军不少反应的时间。流民自然是一冲就溃,但是那些积年的老贼就大不相同了。
他们有的有马,有的操船,反正西城楼上火光大起,照的城门左近光亮非常,各自举着器械杀将上来。不仅袭击留守城门的人马,还袭击朱恭枵一行。
老伯父有人团团护卫,身边不下二十骑,可朱由桦身边就没那么多人马了。人家贼兵一看朱由桦马上甚至裹带着一个小孩,便有意打来。
朱由桦又要骑马,又要照顾小保八,一时分了神,没曾想有个贼兵投了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投石过来,咋然砸在马臀上,惊了马。
努力的控住马,朱由桦有些心急,再看附近好几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心内一时大恐。这原主能策劣马,马上飞射,可是朱由桦又没试过,手边也没有弓箭。
正窘迫,跟在一旁的王初九大声的呼喊朱由桦,并指着朱由桦马边皮囊中的那对熟铜锏。那是朱由桦平时早上练身体时用的,现在手边无有刀枪,自然只好用它。
有人指路,朱由桦连忙解囊取锏。那对锏不同于现代制式,并非在锏尾,而是在握手的前端系着缨绳。只是一入手,朱由桦习惯成自然,将双锏套在左右手腕上,以双腿控马,一锏护面门心口,一锏错持,往前急进。
一名手持长枪老贼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