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斌让下属打听了消息之后,脚下生风一般走到了官吏和守墓人的面前。
“永宁世子的尸体被辱了?”傅斌平时说话很是低沉,此时因为愤怒声音尖锐起来,让有心之人就会发现他阉人身份,“就只有你一个人去永宁侯府的坟茔?!京城府的府尹是吃干饭的?永宁世子的尸首都这般了,不应当全部的京城府人马出动?”
这小吏被质问了心中不睦,他可是官吏,平常人见到他不说是卑躬屈膝,但怎么也是热脸相对,何曾被这般语气问责过?
他拉长了语调:“上面写了血书说是和永宁侯得罪了人,侯爷去了多少年了?这案子怎么查?无非是走个过场。再说了,咱们京城府的大人要怎么做,要你饶舌?你以为自己是官老爷不成?”
说完之后,小吏还上下打量傅斌。
傅斌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以昭显他独得圣心的身份,在有了傅嘉泽这样一位外甥以后,傅斌渐渐转变了作风,内敛起来,免得牵累了对方。
如今的傅斌衣着低调,反而被这个小吏给小觑了。
尤其是此人家里有些人脉,是买官进入到京城府的,觉得自己遇上的说不定是永宁侯府的旧日奴才,这阉狗奴才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小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大人做事,需要你这个阉人嚼舌?”
傅斌所养的干儿子黄财立即怒了:“大胆。”
黄财一脚窝心踹,踹到了小吏的胸口。
小吏被这样一踹,重重飞了出去,他缓过来了之后,喘着粗气怒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两只狗也敢朝着爷爷狂吠?永宁侯府上上下下有什么活人?旧主子都没了,你们行事居然还敢这般嚣张,居然殴打官府的差吏,也难怪这永宁世子的尸身被人给挖掘了,就算是头颅也被一只狗儿给叼着。”
小吏猜测傅斌是永宁侯府曾经用过的阉人,只怕是得到了永宁世子的尸身出事这才匆匆敢来。
只是这永宁侯上下人都已经全没了,这旧日的奴才居然还敢对着自己发难?
守墓人听到了小吏的话,想到了早晨所见的情形,忍不住用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他对着傅斌说道:“这位爷是不是得过我们侯爷的恩典?咱们老侯爷可是大好人啊。老侯爷、侯爷去了以后,万万不曾想咱们的世子也去了。永宁侯这一支的血脉就断了啊。”
守墓人是泪流满面,直接对着傅斌磕头,用手捶打胸口,语气悲痛:“我们世子死得那么惨,现在尸身居然也被辱了,居然是用一只死狗叼着我们世子的头颅,说是尸身被狗吃了,太惨了、太惨了!我一个老奴见识浅薄也看得出京城府的官员是想要松松散散地查这个案子,可怜我们世子爷太惨了,这位爷,我看得出您定然是有能力的,帮一帮我们世子爷吧。”
单看傅斌的穿着确实简朴,他身后的黄财也是,但是黄财那一句“大胆”,让守墓人心中燃起希望,觉得傅斌是有能力地位的。
再来守墓人也想通过闹一闹,让京城人传这件事,逼的官府
把这事查得清清楚楚。
城门口这般动静,
吸引了往来之人的注意力,
百姓们也低声议论起来。
不少人都知道现在宸妃娘娘圣眷在身,
宸妃娘娘曾经就是永宁侯夫人,
这永宁世子现在尸身这般,官府会是个什么态度?
一种态度是这是宸妃娘娘的一段往事,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还有一个态度就是严查。
不过在一般人看来,查到最后大约就是不了了之,毕竟整个永宁侯这一脉已经没了,所以这京城府才派了一个小吏去查。
而听到了守墓人的话,傅斌手脚发冷,他之前只知道永宁世子的坟被人给挖了,尸身也被坏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这般有人辱尸,居然还用狗叼着孩子尸体的头颅。
这永宁世子的真实身份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事定然是瞒不住宸妃和帝王的,永宁世子是两人的孩子,这可……
傅斌的面如金纸,想着那天子一怒的情形,双腿都发软,声音也带着颤音,“你说什么?永宁世子的头颅还被狗给叼着?”
轰隆隆一声压抑的雷鸣,远处一道闪电,闪电劈亮了暗淡下来的天幕,让小吏看到了傅斌惨白的脸色,这个小吏居然还有些快意。
“不错,就是这样。我们大人是屡奇案的,在地方为官的时候颇有一些好名,都说没见过这样的案子,只怕是很难了,你们在这里呼天抢地有什么用?查不到就是查不到!”
……
当林映雪从城外礼佛归来,就见到了城门口里里外外都有人围簇的情形。
飞鸢挤了进去看到了傅斌,连忙又挤出来,惹得旁边的人抱怨声不断。
听到了飞鸢的禀告,林映雪知道傅斌今日里是和傅菀安一起出门,当下下了马车,让侍卫护送她到了圈子的正中。
林映雪见到了惊惧交加、疾言厉色的傅斌,还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