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的喉咙几乎盖过课间喧闹:“李雾!你第六!你也太牛了吧!”
一时,班里人都朝他这看。
李雾摁头,想从此潜伏到书立后。
成睿停来他桌边,语文老师听了要吐血地说:“好替你骄傲啊,我好开心啊,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吗。”
李雾忍俊不禁,又正色问:“上面能看到年级名次吗?”
成睿愣了下,“你等下。”
他又奔回去,蹦蹦跳跳找他名字,末了才回头对他笑容灿烂地做手势:
一个八;
一个九。
八十九名。
李雾脸瞬间垮了下来,他靠回椅背,许久纹丝未动,低靡且无所适从。
成睿跑了回来:“你怎么回事,八十九名很牛逼了好吧,干嘛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李雾仰脸看他,眼底神采骤降:“没有前三十。”
“大哥――前三十都是实验班的变态好不?你这样很讨人嫌茶得要命好不?我要是林弘朗看到你这副死相已经一拳上去了。”
李雾不解:“为什么?”
“……神呐……”成睿望天长啸。
因为没有达到年级前三十,李雾便不想主动告知岑矜自己的期中考成绩。
他怕她对自己失望,只能日复一日拖延着,祈祷她不会主动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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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岑矜请公司所有相熟同事吃散伙饭,吴复不在其中,他谢绝了她的邀请。
餐后,大家还结伴来ktv唱歌。岑矜给他们点了间大包,自己则端着杯子坐在角落里打拍,看他们闹,看他们笑,看他们声嘶力竭与手舞足蹈。光点斑斓,她好像一场单人影片的观众,身在局外,只静静凝视着故事里的人们,光鲜亮丽,亦痴癫疯魔,从人变成了妖洞中的兽。
被二手烟呛到大脑发晕时,岑矜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出来透气。
她将门关紧,彻底隔绝掉里面的歌声,只身倚墙而立,取出了手机。
已经一点多了,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疲累与困意。
回到家,岑矜闷头大睡。
婚变后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彻底,如此香甜,仿佛刑满松绑,大梦不觉醒。
翌日下午,她回了趟公司,去抹尽自己这几年的所有痕迹。
吴复刚好在场,主动过来帮她整理搬运,岑矜因此省了不少事。
两人并肩走出门时,背后响起成串的掌声与尖叫,激昂程度不亚于他们当初露天婚礼互换钻戒那会。
岑矜步伐一顿,释怀地笑了起来,鼻腔却酸热难耐。
上车前,她抽了下鼻子,望向面前的男人,弯了弯唇:“谢谢。”
吴复注视着她:“需要个离别拥抱吗?”
“别,”她当即拒绝,怕被撞出已摇摇欲坠的泪:“我走了。”
“好,”他还是看着她:“再见。”
“再见。”
岑矜坐回车里,看着吴复渐行渐远,再也不见,才用力揉了下鼻,收回目光,掏出手机给春畅给发消息:
我自由啦!!!!!!!!!!!!
损友的泼冷水功夫堪称一流:想哭就哭吧。晚上出来喝酒,两边肩膀都给你留。
岑矜酝酿了一会情绪,发现自己跟干海绵似的挤不出一滴泪,才理直气壮回消息:真不想哭,前阵子哭伤了,身体里已经没有任何液体了。
春畅:?离婚这么惨的吗,“二八”年华就要走上卵巢早衰绝经道路。
岑矜笑:滚啊。
春畅不再跟她贫:什么时候去奥星。
岑矜:下周一。
春畅后知后觉:你要休三天??辞职直接整个小长假??
岑矜:对啊。
春畅:我都想跟风了。
岑矜:别吧,别冲动。
春畅叹气:也是,贫困容不得我任性。
她又问:你那高中生弟弟呢,有最新写真吗?慰藉一下我这个大龄社畜的心吧,最好还是穿校服的。
岑矜:?岑矜:没有。
岑矜完全没料到,春畅竟对李雾如此念念不忘。
相较之下,自己这个“半监护人”可谓不负责任到极点。
忙于离职的关系,她已经近一周没联系过他,连关心他期中考试成绩的事儿都抛诸脑后。
思及此,岑矜赶忙补救。
她切至信息栏,想发条问成绩的短信过去,下一秒,脑中无缘闪过上周接他那晚,提起成绩时少年并不积极的反应,更何况,这几天他也没主动告诉她成绩啊……
会不会是考得不太好?
岑矜沉吟,退出短信界面。
她转变思路,回归微信,找出“齐老师”名字,严谨周全地编辑消息:齐老师,您好。有件事可能要麻烦您一下,就是我想知道李雾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他一直没有告诉我,我担心是他没考好所以不愿说。就不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