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有时候也会想,杨响真是个神人。
无论他对杨响提出想和哪个部委的人聚一聚,他都能把人找到。
他到底怎么结交的这么多人脉?
周六他和杨响打了个电话,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到了这一点:
“响哥,你的人脉遍布整个京城,到处都有你的朋友啊!”
电话里,杨响的声音爽朗热情,听了就容易让人有好感,“磊哥太抬举我啦!”
他坦率的说,京城的部委其实也没多少。每个部委都有那么一两个认识的朋友并不难。但是要办事,可得具体到某一个具体的司局。
杨响感慨道,有时候遇到人家来问具体的事情,他也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有的部委,不同司局之间都很陌生,尤其是业务局的,想问个名字都没戏。”
他说的这些沈磊也都知道。
好在沈磊在最高宣传机构的综合部门工作,无论哪个司局都要找他交档案。
因此每个司局的人他都能认识几个。
提着猪头还是能找到门往哪开的。
他和杨响定好了时间、人数。
位置则是由他来定。
其实沈磊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吃比较合适,他对京城不熟悉。
但是那伟对接待很熟。
哪里环境好,位置安静,菜品上档次又好吃,他都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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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沈磊带着那伟,和张局、王高飞、杨响,以及几位新朋友,终于见面了。
环境低调且典雅。包厢门关上,外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还附带一个小茶室。
沈磊把张局和王高飞请在上座。
几位新朋友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带着点大机关的傲气,又有点年轻人的生涩和笨拙,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又容易滔滔不绝。
场面一开始还放不开。
“今天有幸认识几位上级单位的朋友,非常荣幸。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王高飞一点没有前辈的架子,主动举起酒杯。
其他人连说不敢,也都一饮而尽。
这些年轻人可都是和暴力机关打过交道的。
不说别的,他们的京城户口都是当地派出所办的。
办的快还是慢,全看单位领导和暴力机关领导的关系怎么样。
有时候一个厅局级的干部,都要和比自己低一个级别的暴力机关的干部,称兄道弟,拉拉关系。
毕竟人家是真能办事,能办的事还多。
而厅局级的干部大概率只在自己领域很牛,出了这个领域就不见得好使了。
王高飞的几句玩笑话,把整个气氛调动起来了。
这顿酒上,他又是另一副做派,不仅不见匪气,还十分的和蔼可亲,像个又讲义气,脾气又好,还有点幽默的大哥。
喝到酣处,他拍着胸脯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办不了的也能帮着协调协调。”
大家一起鼓掌。
就连旁边的张局也笑着拍起了巴掌。
张局大名张德宝,是个肚子凸起的中年壮汉。
年龄比王高飞还要大一些。
他整个人长得就凶神恶煞。因此他也不怎么笑,笑起来很凶。
沈磊也不多说话,该举杯的时候他就举杯。
只有在单敬的时候,他单独找上了王高飞和张德宝 ,每人都多喝了几杯。
尤其是对张德宝,借着酒意,他汇报了不少思想工作。
张德宝已经喝的醉意朦胧。他勉强集中注意力听着,偶尔从他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吃得差不多了,年轻人们也喝的东倒西歪,大家纷纷告辞,走之前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每个人都感觉很有收获。
这时候,沈磊不经意地提议,还是不够尽兴,不然再去转个二场,问大家是唱歌还是烧烤?
年轻人们笑着推辞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最后只剩下沈磊,那伟,王高飞和张德宝。
沈磊也不提二场的事了,反而带着众人去了包厢自带的小茶室。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好茶,沈磊亲自给大家泡好。
几个人坐下来关上门又聊了一小会儿。
“张局,李晓悦的事,还得请您多费心。”
这里没有外人,沈磊也就直接说了。
刚刚还一副醉意朦胧的张德宝,此时却十分清醒。
他凶恶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放心。能办。”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就价值千金。
那伟松了口气。
四个人喝了一壶茶,准备起身离开了。
那伟连忙说,“张局,王局,您二位把钥匙给我一下,我请了代驾,让他们把车从地下车库里开出来,就在餐厅门口等咱们。”
那伟的时间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