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蓝觉得自己陷入了慢性死亡。
总裁和副总们这一周没有交给她任何任务。
她周围到处都是忙碌中的同事。
只有她,每天上班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确凿无疑地感觉自己是个异类,已经不属于这里。
流言蜚语,她可以充耳不闻,默默忍耐。
不给她安排工作,这只能是更上级的意思,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疯长。
她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在她的总监办公室里正襟危坐,扮演着一切正常。
等路杰回来就好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路杰一直没有回来。
周四那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想和总裁表表忠心,表示自己很愿意为公司工作。
总裁说“请进”,她推门进来,发现总裁头上还缠着绷带,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谢美蓝尴尬而不失讨好地笑着,“总裁,您好,请问您这会儿有时间吗?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总裁抬起头来,态度很礼貌,“你好谢总监,我这会儿比较忙,你下午再来吧。”
“好的总裁!”她立刻回应道,随后出去把门带上,小心翼翼地,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在她焦灼而紧张的等待中,下午终于到了。
但总裁不见了。
她去敲门,总裁办的人就过来阻止她:“总裁下午出去见客户了,不在公司,谢总监,您明天再来吧。”
她知道,这是一种含蓄但坚决的拒绝。
总裁不会接纳她。
她已经彻底打上了路杰的烙印。
至于董事长……自从那噩梦般的一天后,董事长再没有来过公司。
而且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董事长那么霸蛮的人,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她唯一的希望就在路杰身上。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董事长曾经很欣赏路杰。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如果路杰平安无事,又能安抚住董事长的情绪,那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路杰继续当他的副总裁,谢美蓝继续当她的谢总监。
但如果路杰罪证确凿,彻底翻不了身,那这个消息上午传出来,下午谢美蓝就可以卷起铺盖从公司滚出去了。
她绝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没有存款,也没有找到下家。
离开这家公司,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恐惧逼迫着她,要她想办法做点什么。
被警察再次上门警告,当着全公司的面说她纠缠前夫这件事,彻底击碎了她的骄傲,她自欺欺人维持的精英的假象。
但这也帮助她想到了,沈磊是一把关键的钥匙。
沈磊。
念叨着这个名字,她眼里冒出一股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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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美蓝找人事经理请了假。
人事经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谢总监,您这个级别的事假,得您的直属领导审过了才行。不用经过我。”
谢美蓝冷冷地把请假条拍在了桌子上,“别废话,请假条拿好了,弄丢就是你的责任。”
她转身就走,不打算再忍了。
人事经理依旧用那副似笑非笑,半死不活的表情看着她,并没有伸手去接她的请假条。
等她走了,才嗤笑一声,“还挺横。”
路杰能回来,用不上请假条。
路杰回不来,更用不上请假条。
人事经理随手把她的请假条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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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美蓝在央宣部的大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
她知道沈磊每天都会准时下班,因此满心以为一定会等到。
可今天偏偏就是等不到。
门口站岗的武警盯着她看了很久。
要不是看她穿得漂亮优雅,又是年轻的女性,早就把她赶走了。
即使如此,巡逻的便衣也多次问过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谢美蓝温温柔柔,实话实说,“我的前夫不接我电话,所以我想来接他下班,或许会让他改变心意。”
便衣们有些尴尬,感觉她说的是实话,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于是也就通融她在这么核心的位置一直这么站着。
但谢美蓝不知道,她今天恐怕要等到深夜。
终于,在便衣又一次巡逻路过时,谢美蓝主动拦下了他,请求借用他的手机,给自己的前夫打个电话。
便衣拒绝了,但指点她,可以去传达室问问。
便衣的手机不便借出,而传达室的人往往要热心一些。
谢美蓝谢过了他,便往传达室去了。
当沈磊接到传达室的电话,传来的却是谢美蓝的声音时,他惯于不动声色的脸上也终于闪过一丝愤怒。
谢美蓝用甜腻腻的腔调说,“小磊,你还没下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