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到了下班时间,胡海莉就赶紧催着沈琳下班。
沈琳心里挂着事,也没多和胡海莉客气,直接回家拿了卤货,然后直奔喜鹊巷。
她还是担心弟弟变成赌徒。
来到喜鹊巷,沈琳扑了个空。她给沈磊打电话,沈磊说我已经搬家了,你来陶然亭吧。
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弟弟为了省钱退了那个两居室,找地方租了个单间?
沈琳心疼地叹气,原本准备质询沈磊的气势一下子消减了不少。她又匆匆赶到陶然亭,好在离得还不算远。
她到的时候,沈磊已经提前到楼下候着了,顺手接过了卤货,带她上了楼。一进门,沈琳就被精致的装修和南北通透的采光震了一下。这地方租一个七八十平的两居室带豪华装修的房子要多少钱她是知道的,弟弟的那点工资恐怕全交了房租都不够。
沈磊引她到沙发坐下,她不坐,就在客厅站着,皱着眉头询问沈磊:
“沈磊,这地方,房租不低吧?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沈磊没有正面回答,说我都三十岁了,还不能住的好点了?
沈琳沉默了一下,口气软化了一些,“小磊,咱们就是普通人家,你不要犯错误。”
沈磊强拉着沈琳坐下,“放心吧姐,这都是投资来的,有领导关照呢,你放心好了。”
沈琳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你还当我是你姐姐,你就实话和我说,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
沈琳的话说的很重,沈磊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于是态度也软化下来:“姐,我和你说了,有个好朋友给我提供了消息,知道我没钱,还借了我点钱,让我投资,欠条都没打,说输了算他的,赢了的还他本金就行。这钱我拿着没风险的,你放心吧。”
沈琳说,“那人家欠你的?连借条都不用你打,他们图谋的就不是钱,是人,这钱你拿着不烫手吗?”
沈磊有点不耐烦,“有什么烫手的,说破天去,也就是我和老乡借点钱,回头还上就行了。再说,人家要图谋也是冲着领导,和我没啥关系,没指望我帮什么忙。”
沈琳拉起沈磊的手,“小磊,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容易,姐姐也很心疼你,但是咱们不能放着大道不走,走歪路啊!京一代都很辛苦,咱们是外地人来京城,吃点苦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这份工作多好,稳定,有编制,有户口,还能分房子,吃穿住都不用你操心。你还不满足,还要玩火?”
沈磊的语气也软下来,说,“姐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为了你好,很多事我不能和你说,我能和你保证的是,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我心里有数。还记得吗,我向你保证的,要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我不会做出让你们担心的事的。”
沈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说这些了。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回老家下洛县看看。离婚是大事,我一直没和爸妈说,但逃避也不是办法。姐,你就和我一起吧,万一爸妈伤心难过,你帮我劝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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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洛县离京城不远,开车三个小时就到。
周六的早晨,那伟开着车,哼着歌,带着沈琳、沈磊和两个孩子。
沈家人全员出动,只有那母不愿意去,说最近有点累,在家休息两天。
路上,沈磊给下洛县宣传部的一个常务副部长打了电话,说感谢他的照顾,最近部里有一些评比,他想到家乡的条件非常符合评比要求,问他是否感兴趣。
对方十分惊喜,表示很感兴趣,沈磊于是详细讲述了评比的相关要求,并着重强调了应该在什么地方下功夫。对方连连道谢,顺便问了沈磊什么时候回老家,强烈要求沈磊回老家的时候一定要和他说。
沈磊犹豫了一下,告诉他,今天就带着姐姐姐夫一起回老家。
对方斩钉截铁的说,那今晚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喝一杯。
沈磊爽快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沈磊惬意地往靠背上一躺,心里颇为满意。
这是沈磊和地方建立联系的一个尝试,现在看,对方的回应很积极,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这个评比是真的,沈磊这几天翻了一下之前的工作笔记,找到了相关的工作要求,并仔细琢磨了评比的条件,结合他的工作经验,把握住了这次评比的重点精神。可以说,经过他的指导,下洛县评比材料通过的概率很大。
沈磊打电话并没有避着姐姐姐夫,那伟听着了,打趣说,“你这是以权谋私啊。”
沈磊笑着说,“我这是充分利用我的业务时间和专业能力,无私帮助地方优化评比材料,部里应该给我发个奖章才对。”
那伟说,“那你怎么不帮别的地方优化材料?”
沈磊说,“那是因为下洛县以权谋私,对咱家的违建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欠了人家人情。”
这话说得那伟和沈琳都有些尴尬。
下洛县之前就有规定,农村自建房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