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妹都在家。
彭正俞气定神闲,彭州华眉心紧锁。
剩一个彭姗姗怒气冲冲,咬着牙眼眶通红,“二哥你什么意思,我给思思写几个舞蹈团,你竟然让她们不收她!!你太过分了!”
彭州华是疼她,但在许思这事上。
彭州华一意孤行,“这事你别管。”
“凭什么不能管,许思是我朋友,你自私!你就是想让她走投无路来求你,”她好不容易有个知心朋友,偏偏二哥一直使绊子欺负她。
被戳穿心思,彭州华脸色难看,嘴上却还想糊弄妹妹,“你晓得她跳舞厉害,去到哪个舞团都对朝云不利。”
彭姗姗气道,“跳舞讲公平竞争,思思厉害是她的本事,我光明磊落跟她比,二哥瞎讲找借口!”
“你……”
自家妹妹从没跟他这样说过话,彭州华才发觉,她早就长大成人不像小时候那样,给颗糖,给个甜糕就什么都听自己的。
这一认知,让彭州华更是恼火。
彭州华嗤笑一声,“许思给你讲的,让你回来质问我,挑拨我们兄妹关系?”
彭姗姗大声喊,“小人之心!思思从来没讲过,是你那两个烂桃花,掐架嚷嚷的整个舞蹈团都晓得!”
她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止不住发抖,心里难受得不行。
以后她哪有面孔面对思思……
一边是从小疼她的二哥,一边是她最好的朋友。
彭姗姗没遇过这样左右为难的事,可她清楚这事错的是二哥。
一旁的彭正俞坐沙发上翻着手里报纸。
不响,没发表意见。
彭州华牙关紧咬,挤出憋在心中的话,“许思原本就是给我选的结婚对象,谢家反悔,我们就该受着?就该给姓闫的让路!”
他眼底戾气渐浓,“当初晓得她不是谢家亲生,大哥就把我支开,不就是不敢得罪闫家?闫峥算什么,时至今日他都没回去闫家,怕他做什么。”
报纸离手放在沙发上。
沉默的男人抬眼看着这个弟弟。
冲动、愚蠢、做事不考虑后果。
彭家兄弟俩在外人眼里,单个拿出来说都是旁人艳羡的优秀,但放在一起,彭正俞永远是更被交口称誉的那位。
他看彭州华的眼神像看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怕他做什么?”
随后声音冷下去,“你以为闫峥是什么简单的人?第七区队长,就算废了一条腿,中央的人还重视他,你以为他的价值仅仅在闫家?”
彭州华反驳,“腿一天不好,不管闫家还是中央,他迟早会被踢出去。”
彭正俞不置可否,只说,“州华,你该放远目光,长点有用的见识,不要只在女人身上浪费辰光。”
彭州华眼神冰冷,厌恶极了大哥和父亲如出一辙的话。
“往近了说,许思跟闫峥已经是夫妻,你对有夫之妇不该纠缠,毫无风度,”彭正俞说着,脑子里倒是浮现出上次接姗姗时见过的许思。
是能勾人的样貌。
彭州华满脸不服,却也不从辩驳。
彭姗姗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看见二哥被批评总算出了点气。
“过来,”彭正俞朝妹妹招手。
彭姗姗过去坐到他旁边,“大哥,我不要在朝云了,我不喜欢。”
她不喜欢朝云,不喜欢谢心悦、温菁菁,更对二哥心有芥蒂不想瞧见他。
彭正俞拍拍她脑袋,“不想待就不待了,到时给你换个舞蹈团?还是去上学?”
朝云对彭正俞来说只是个工具,他原本就不想让姗姗进去。
彭姗姗摇头,情绪低落,“我先休息几天。”
“好。”
有彭正俞首肯,彭州华也不能说什么。
彭姗姗回了屋里。
沙发上的兄弟里仍是疏离姿态。
片刻后。
彭正俞敲了敲沙发冰凉的皮质。
“我说最后一次,别再纠缠那个女人,月底物监局的饭局你跟我去,睁眼瞧瞧闫峥是什么人。”
说完,起身离开了。
彭姗姗在屋里哭了一通,朝云她退出,努力排出的独舞应该也没有上台的机会。
可想到这支舞,当初还是思思陪着她一个一个动作抠出来的,彭姗姗就更愧疚。
交到她这样的朋友,许思倒了八辈子霉。
还有季春梅,她一直把她当做恩师,竟然也是那样的人。她后悔,后悔没陪着思思一起去舞团,后悔给她写白玉兰。
哭累了,彭姗姗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着。
……
吃过晚饭,许思给闫峥按腿。
想起来问,“乔医生还没回电话吗,不晓得找得怎么样了?”
闫峥手里一本货运进港规定,闻言说,“打了个,应该快有消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