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出手,没有办不妥的事儿。
不出三日,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石头就被人带到了程丽面前。
程丽看着和她离开时判若两人的石头心疼的直掉泪,“对不起石头,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才……”
关翊谦在外流浪两个月,尝尽世间苦楚,如今终于再次见到继母,他只有久违的开心和得偿所愿的激动。
小小孩童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女人,“别哭了,我并不怪你。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并没有被欺负。”
怎么可能呢?
他小小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伤疤,甚至脸上还有两个结痂的疤痕。
手脚都黝黑干裂,一看便知过得不好。
“你别安慰我了,”程丽擦干眼泪,亲了亲他额头,“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责任心,把你一个人丢下受苦。枉我以前还说什么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我真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她自责不已,频频拭泪,鼻子都哭的红彤彤一片。
石头在街上流浪时,心里就有一种感觉,继母早晚会找他,他早晚会和继母再见面。
所以,他一直盘桓在百云县内,并没有离去。
果然,在他流浪了两个月后,继母真的派人来找他了。
这世上,除了继母,再也没有人会在意他,所以在听说官兵在寻一个叫石头的稚童时,他立刻奔向衙门。
果不其然,真的是继母在找他。
他对继母并无丝毫怨怼之心,反过来安慰程丽,“我真的没受苦,反倒是你,流落在外,有没有被人欺负?”
程丽再也绷不住,抱着石头哭了个天昏地暗。
她在外几个月所受的委屈,终于有人问出来了,原来世上还有人会关心她有没有受欺负。
经此一事,她终于明白,世人千千万,只有石头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值得信赖之人。
“石头,你想念书吗?”程丽擦干眼泪,温柔笑道。
关翊谦心潮澎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对,我要送你念书,这样将来你当了大官,我也好跟着你享福,好不好?”程丽鼓励的看着他,“你这么聪明,一定很会念书,对不对?”
关翊谦上辈子靠着后宫裙带关系上位,所以被清流文臣口诛笔伐,仿佛他站在朝堂上是侮辱了百官,侮辱了重臣。
难道,重生一世,是为了补全他上辈子的所有缺憾吗?
这辈子,他有了健全的双腿,有了光明正大站在朝堂上的机会。
这辈子,他有了此生挚爱不至于人到中年孑然一身,将来他也许还会有自己的嫡子嫡女让他颐养天年,不至于沦落到孤苦饿死狱中的下场。
“我会出人头地,我会让你后半生无忧无虑,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无法做到今日誓言,必定万箭穿心而亡。”
他虔诚的向他的救赎表忠心。
小小男童一脸认真庄重,让程丽忍俊不禁,“我信你,以后我的后半辈子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快点长大呀。”
五岁的关翊谦比谁都迫切的想长大。
程丽言出必行,石头回府的第二日,就有专门的教席先生教他四书五经。
虽然上辈子都已学过这些这些东西,关翊谦还是认认真真温习。
府里众人对石头摇身一变成为府中小少爷之事都甚为奇怪。
谷雨林对外所言是欣赏石头天资不凡,遂收为义子。
府中众人皆对石头态度暧昧,看样子都处在观望状态,想看看这所谓的养子能得多久的宠爱。
反而是府中正儿八经的少年谷弘文对此乐见其成。
石头与他年纪相仿,人又机灵讨喜,所以谷弘文也极喜欢和他玩。
上次石头被赶出府的时候,他在外随父亲考察民情。
否则,若他在场,他定然不会让石头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被赶走。
还好石头又回来了。
两个小儿整天腻在一起,谷雨林看了也奇怪,“弘文和这里的孩子都玩不到一起,没想到倒和你儿子亲近。”
程丽顺手为他脱掉大氅,“合该我们是一家人,两个孩子也有缘分。”
谷雨林听了却没接话。
程丽知道他对她刚刚的话不满。
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何德何能和他堂堂谷大将军之孙是一家人。
但程丽偏要那么说,她就是故意的。
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谷雨林,她是良家女子,和他那些贱籍的侍妾通房不一样。
关于路引一事,程丽也求过他,他似笑非笑,“夫人这是另有打算?准备红杏出墙?”
程丽这宠妾也不是白当的,不过半个月,已经从他身上捞了不少好处。
她娇笑着扑进谷雨林怀里,“大人可冤枉我了,我对大人之心,天地可证。只是 ,”
她拿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我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