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果不是人类还仰仗着他,他相信自己一定早就被拉去军部枪毙了,还要用扩音器把枪声放大一万倍的那种虐杀。
所幸世界上没有如果,人类还是得仰仗着他。
顶峰在丢下一句并不能激起他任何愧疚感的“我对你很失望”之后,只让他尽快递交解释报告,并要求在报告中详尽还原他放走秦知律前,秦知律的一切言行。
安隅写了好几页他和长官的纠缠和亲吻后,总觉得这份报告画风诡异,他嘴唇的皮都被牙齿撕掉好几块了,依旧不知从何处落笔。
可惜以往替他写报告的人已经不在这里,那个人离开前,用牙齿咬破了他的旧疤,耳后残留的疼痛一直提醒着他,那人离开前在他耳边低声说的那句“我爱你”。
“写报告写到脸红,可真有你的。”照然打了个哈欠,“不过,秦知律走了之后,畸潮倒是消停了不少。”
“嗯。”
不仅主城,就连明灯自焚的饵城都不像预料中那样迅速遭殃。
畸潮突然像是泄了力一样褪去,大多数不知踪影,主城甚至试着恢复了一部分电磁供应,不知是畸潮真的对这里失去了兴趣,还是穹顶重新生效,反正没有触发任何祸患。
典说,是因为混沌体主体暴露,所有的碎片都在向秦知律汇聚,世界暂时安全。
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作为容器,我只能永久收容眼。那些在极地、海洋和沼泽暂时封存的混乱已经离开,大概也汇聚到律那里去了。】
安隅在心里应了一声,没什么意外,也并无波澜。
即使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要暴风雨还没来,就不用想太多。
——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是他毕生信奉的贫民窟哲学。
直到几天后,本应回归的唐风和祝萄突然打了紧急视讯回来。
因为疲惫而一直感冒没好的安隅从昏睡中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
屏幕上,唐风脸色苍白,祝萄已经累竭昏倒在他怀里,葡萄藤蔓没精打采地缠在他的脖子上。
“安隅,荒原上的裂谷越来越深了,深入地壳,我们已经无力继续追踪。”
安隅愣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回来啊,不是没有大规模畸潮了吗?”
“但是我们在大地深处探查到大量人俑。”
“人俑?”
“和裂谷纵深一样高大的人俑,那些都是被搅入大地的死去的生灵,它们夹着裂谷两壁排列,一直通向深处不可测的地方。”
唐风顿了顿,“我们无法深入,但终端却探测到……”
“探测到什么?”
“他的气息。”
唐风怀里的祝萄虚弱地撑开眼皮,嗓音沙哑,“是律,即使终端不认识,我的叶子也能认出。不会错的。”
安隅愣住。
他没有想到秦知律说的“世界上的小角落”如此轻易便进入人们的视野。
他一时有些慌乱,直到意识深处那个声音响起。
【终于还是到来了。】
——什么?
安隅问。
【秦知律的第二张牌——他赋予自己的那张命运牌】
【高尚者,终将自缚于清白刑架。】
作者有话说:
【碎雪片】秦知律(4/4)不可解脱
我曾以为,沦陷与死亡必将是我的终局。
也是命运于我唯一慈悲的怜悯。
但这次却是他对我说:不可。
因为那一声带着哀求的、哭泣的“不可”。
我就那样放开了手,
放弃了,终于抵达面前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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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律前序碎雪片提示:
(1/4)不可犯错 - 第88章
(2/4)不可清白 - 第91章
(3/4)不可心动 - 第93章
第108章 世界线·108
【清白刑架是律为自己打造的牢笼。刑架之上, 或随时间永寂,或等待审判到来。】
【审判他,是您的宿命。】
安隅垂眸看着终端上正在翻书的小章鱼人。
——典,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用“您”称呼我了?
【那是我的下意识。】
【认知体已经完整,向您涌现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