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又跪坐在地,被突然冲出来的姗姗拢在怀里。
尖刀深深没入姗姗的后背,黏腻的血沫从她口中涌出,小又茫然地伸手捧,却怎么捧也捧不尽,直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攥住了她。
小姑娘的生命如此脆弱,以至于在生命的尽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其实姗姗知道父亲坑害同僚,但她选择做一只鸵鸟。
她也知道,父亲那天没开门一定有问题,但因为害怕,还是求小又陪她回去。
本想等一切结束再郑重地说声对不起,还要说谢谢那天拉着我的手,带我逃出生天。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把话说完的机会。
姗姗把小又的手放在掌心,轻轻合拢,像从前怕她撒开风筝一样。
但这次,是怕她撒开自己。
小小的身体里流出一地血,像一滩红湖。
红湖映出一道寒芒,罗青拔刀再次朝小又扎了下来!
但这一次,那道寒芒停在了空中。
——小又脸上青筋狰狞,她徒手抓住刀刃,生生从罗青手里掰了下来,又反手掷出!
刀扎进罗青的肩膀,她嘶叫着再次朝小又扑了上来!
枪声瞬间连成片,但众目睽睽之下,在第一声枪响前的一瞬,罗青已经向后砸倒在地——
身上不见任何弹孔,只有喉咙上一条平整的切口。
守序者们愣住了。
“是……什么东西?”
“怎么死的?”
“谁杀的?比子弹还快?”
“割喉?不会是——”
畸潮之中忽地折射出一道冷光——刀刃上血珠滴落,滑过刀名刻字。
【秩序】。
秦知律不离身的短刀,尖塔无人不识。
但用刀的人,显然并非秦知律。
安隅立在畸潮中心,倏然回眸。
风卷着他的头发向一侧吹去,沾满鲜血的白发在那双红瞳前拂动。
公频里忽然响起搏的声音。
“安隅,集装箱已按吩咐清理完毕。请允许我正式介绍自己,我是196层受监管守序者亚萨,代号搏,很荣幸与您在战场上相识。”
公频一片死寂,没有第二个守序者敢说话。
安隅捻起囚服衣角擦了秦知律的刀,插回腰间。
他捂着小又的眼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下一瞬,出现在秦知律面前。
秦知律立在断壁高处,安隅站位稍低一些,仰头道:“长官,2号蛙舌已经清除。”
自从他醒来,所有人都在躲闪他的目光,只有秦知律还如常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