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严闻的话语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心全是汗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严闻,颤抖着唇催促道:“然,然后呢?”
严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安居然真的出现,当时她就那样从海中突兀的走了出来,全身都是水,起先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安就这样一步步的走到了我面前,我也顾不上她是不是真的,无暇纠结她身上的异常,哑着嗓子拼命的和她说溯溪的情况。”
“她没有搭理我,只是安静的将溯溪从我怀中抱了过去,她也没有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太平静了,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
“她就那样抱着溯溪一步一步往海里走,我愣愣的看着她们,直到海水浸没了她们一半的身体。”
“我才回过神,慌乱的朝那边爬去,可是紧接着,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安的身上发出了蓝色的光,那光越来越亮,很快便刺的我睁不开眼,等到能再次看清的时候,安的身子已经近乎透明。”
“我无法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只看到安在短短数息之后,就这样消散在了海中,而溯溪的身子被海浪冲回了岸边。”
“我立马赶了过去,难以置信,溯溪身上的刀伤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面上也恢复了血色,呼吸和体温虽然比不上正常的时候,却也已无大碍。”
“我就这样茫然的将溯溪带了回来,没几天她便已经可以正常下床行动,我找大夫来看,大夫说溯溪只是气血有些亏损,甚至连她在塞外留下的顽疾也尽数痊愈了。”
虎子张大了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天方夜谭的说法,纠结许久,他才吐出一句:“你,脑子,没事吧?”
严闻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摇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这等荒唐事,可溯溪就这般好好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确认溯溪无事后,我也一直让人去寻找安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
严闻再度看向虎子,眯眼说道:“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安从哪里来,祖籍何处,家里又有什么人,除了溯溪,我几乎找不到第二个知道这些的人。”
“虽然溯溪说,安的长辈是位隐世高人,但是人不见了这么久,家中长辈为何从不现身寻找。”
“而且安消失的那一天,我分明看见。。。。。。”
说到这,严闻的话戛然而止,面上出现了纠结之色。
虎子下意识的追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严闻犹豫再三,这才幽幽道:“我分明看见她的下身并非双腿,而是一条鱼尾。”
“什么?”虎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皱眉晃了晃脑袋。
严闻却没搭理他,自顾自道:“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我想起曾在书中看到过的,若是能吃下人鱼血肉,便可长生,书中记载不能尽信,但兴许有三分可信,我便想起了让我去找安的王老,他一定知道什么。”
“果然,王老告知我,他隐隐有这猜测,所以才让我去找安,并告诫我不可将这事告知溯溪。”
“为什么?”虽然还不信严闻说的话,但是虎子却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既然安救了溯溪姐,为什么不能将这事说出来,这对安岂不是很不公平。
严闻没有回答,他松开了放在虎子肩头的双手,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这问题你去找王老吧,他的话定会比我更有说服力,以他的学识阅历也更能说明白其中的道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我恳求你,在你想明白之前,能不能先不向溯溪提及安的事,她醒来后便遗忘了有关安的一切,因为王老的告诫,我们都没有说起。”
虎子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就见严闻的身子晃了晃,面色有些发白的挪了几步,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他上前一步,询问道:“你怎么了?”
严闻呼出一口气摆手道:“那时候腿上受了点伤,延误了救治时间,落下了些毛病。”
闻言,虎子的心中五味杂陈,严闻那时候腿上受了伤,却不管不顾的为了溯溪姐四处奔走,这样的人怎么会伤害对方。
几经挣扎,虎子艰难的点了点头,涩声道:“我答应你,暂时先不和我姐说,但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一定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闻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诚恳的对着虎子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对方走路时不自然的姿势,虎子烦躁抓了抓头发,赌气般咆哮了一声,也快步去了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