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说他要过上好日子咯。
李雾只沉默听着,再目送她离去。
耳根总算清净,岑矜如经大赦,姿态松弛了些,她远远摁开后备箱,示意李雾放行李。
李雾猛地驻足,被忽而闪跳的炫丽尾灯晃花双眼。
少年心头顿时火辣辣的,他不起眼的书包,以及他手里拎着的编织袋,对比之下都像一种亵渎。
迟疑片刻,他小心把它们摆放在边角处。
他回头望向岑矜,问她可不可以等他一会,他想再去个地方。
岑矜把车钥匙圈回手心:“哪?”
李雾说:“爷爷墓地。”
岑矜一顿,冲门昂昂下巴:“去吧,我就在这。”
岑矜进到驾驶座,看着少年转身离开,他越走越快,最后变成跑,逐渐融进夜色。
岑矜彻底得到解放,她倦怠地打了个哈欠,舒展四肢,身上每块肌肉都疲累到极点。
……
怕岑矜久等,李雾是奔回来的。
山间每条路,李雾都熟记于心,即使是不见五指的深夜,也能做到如履平地。
一来一回,不过十多分钟。
拐进院内,岑矜的车仍停在那里,好似荒原中一间莹亮洁净的雪屋。
李雾心莫名静了,喘息都跟着放轻。
他步伐渐缓,走上前去。
车内阅读灯亮着,光是暖色调,不过分亮,也不那么黯然。女人靠着椅背,歪着头,双目微阖,她的睡颜在玻璃后显得格外安恬,有如橱窗里无瑕的人偶。
李雾没有敲窗,甚至都不再动,只站在外面,安静地等。
风淌过,他注意到岑矜身侧半敞的车窗。
少年走过去,背身停在那个空阔的豁口前,他望向远方模糊苍黑的山头,几近屏息,仿佛在呵护一盏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