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
通判端着酒盏走了过来,陶善文没等他说话,自己满满斟了一大碗,举起来高声道:“诸位!一直都是你们敬我,让我心里挺不得劲儿的,这里晚生先敬王大人美意,设宴款待,也谢诸位大人出面捧场,来,咱们干了!”
说着,他又满满一碗下肚。
此时众官好多都已经醉了,但也不得不喝。
陶善文又满斟一碗,道:“大家都知道,陶某这次下来咱们江北,是为了给朝廷推举贤良,这一杯,就祝陶某事情顺利。来,为了朝廷,为了大周千秋大计,咱们干了这一杯!”
一饮而尽。
看着满脸通红的王天仁迟迟不饮,陶善文故意笑道:“王大人何故不干?是不给本官面子,还是不给朝廷面子?”
“岂敢,岂敢。”
六十岁的老人了,自作自受,被陶善文逼得下不来台,拼了老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爽快!”
陶善文话音方落,不知传来多少官员呕吐的声音。
还有的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王天热已经醉的不行了,还被陶善文拉着硬要灌酒。
老头子连连求饶。
“大人,您是海量,饶了老夫吧......”
陶善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罢了罢了,看样子,诸位都醉了,本官告辞。”
王天仁巴不得他赶紧走呢。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陶善文穿好衣服,把这群喝得酩酊大醉的官员丢在这里,带着唐熙离开了。
......
皓月当空,万里无云。
二人乘着月色,往驿馆走着。
唐熙一直在笑。
陶善文:“你笑什么?”
“笑那群狗官烂醉如泥的样子,你没看见,还有两个走着路,掉进鱼塘里了。”
陶善文冷冷一笑。
“他们打量着灌醉了我,往我手里塞点儿礼,送两个女人,我就得听他们的了,不知道我的海量哩!”
“看不出来啊,你酒量这么大。”
“说起酒来,我还算是个行家,等着教你怎么品酒......不行,你现在还是小孩儿呢,等你啥时候长大再说吧。”
“什么小孩啊,我都十八了,不对,过完年,我都十九了!”
“那也是孩子,不到二十,不行冠礼,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切。”
看着唐熙有些赌气的样子,陶善文呵呵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看着朦胧的月色,他的心境也飘远了,不禁叹道:“你主子可对你寄予厚望呢。将来少不得要亲自给你加冠,然后就该给你铺路了,再娶个媳妇,成家立业,那时候可就真是男人了。”
“成家?”
“废话,哪个男人不得成家,你还打一辈子光棍啊。”
唐熙看着陶善文,欲言又止。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个叫华珠的......你准备怎么办?”
“迟早是要救她的,只是为了大局,先让她吃些苦吧。”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啊......”
陶善文仰头看着月亮,眼神清澈。
“就等着他们排挤的那个人出面喽,而那个人,正好可以帮我们干掉这群狗官。”
陶善文说着,心里又激动起来,不禁唱了起来。
“两朝相隔汉阳江,
鲁子敬排宴不寻常。
哪里有倾杯葡萄酿,
分明是巴豆和砒霜。
玳筵前摆列的英雄将,
休想是画堂别样好风光。
他准备着天罗与地网,
他准备着杀人好战场。
既相请我当亲身往,
猛虎何惧犬和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