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谢文文问他:“你信吗?”
白行云认真的看着他,点头。
“你说我就信。”他眼底的郑重,好似不论谢文文往后说什么,饶是离经叛道、天马行空的言论他都要信了。
谢文文知道他分明是不信的,可还是会说信。此时,心底似乎有什么暖流涌出来,四面八方的包裹住了他,让本还失意的他得到了慰藉。
天上的月亮不怎么明亮,许是暗沉的乌云太密集的缘故,两人就这么站在外面吹起风,听着灶房里的火烧的噼里啪啦。
他能想象的到,此刻刘小天他们几人围在了一起烤着炽热的火,或许有压低了声音谈论他。
四周静谧,鸟雀声也无。
“竹林外面是什么?”
他住在这里至今都没有出去过,整日里围着这座屋子转悠,约莫是被困在一个地方太久了,总是会向往这方寸之外的地方。
他或许是矛盾的,向往自由却图安宁。
“还是竹林,这整个山头都是南竹。”白行云柔声回答,同他一道幽幽的望着林子之外的那一圈灰暗。
他想,经此一事,纵然一波三折可总归会太平了,不会再沾染上不属于他们的风波。
能安定下来,才是他们的夙愿,他们不属于这里,也不适合权利党争的争斗。
“我小时候读过一本民间话本,里面就描写了一个长居深山竹林的仙人,他有一日突发奇想,想要下山体验民生疾苦,于是义无反顾的下了山,在人间过了四季,沾染了烟火气,就当不成神仙了,结局的最后,是他变成了一个清苦的老人,靠着编织的手艺过活。”
白行云不知道谢文文是想表达什么,也就没有接话,后来,就听到他压着声音但依旧能叫人听出其中苦涩的话。
“真可悲,好好的神仙不当,偏要去做个可悲的人。”
他应该不是仅在讲一个儿时读过的故事,可难在白行云并非心思细腻之人,无法意味出他所言的涵义。
这时候的白行云就有些羡慕沈胥了,如果是他一定就能读出此刻谢文文心中所想;他又羡慕小茶,陪伴了他的过去,知晓了他的曾经,一定能知道他在难过什么。
他并非自谦,其实,曾经的自己更不擅长言辞,也是偶然间的与他们为伴,相约江湖,各取所长,深受感染才叫如今的自己看着不再如当初的沉闷,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所想,他也不知道别人所想。
今日听到他同谢敬丰说的话,白行云不意外,他知道谢文文终有一日会做出决定的,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当真能够做到一身轻松毫不留恋的放下过去吗?
已经到了家门口,见过了家中人,他还能不留念吗?
可他的神情看着,并不受世俗所累,自在如我,好似超脱了一切,好似随时都可能消失一般。这跟他认识的谢文文不一样,至少,让人看起来,抓得住,留得下。
他浅淡的神情被灯火包裹,眼中,无悲无喜,忽然间,白行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深想下去,谢文文就好似真的会化作一阵风烟,于世间消失。
他对于北境的羁绊释放的太从容了,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从容。虽然他这些时日以来看似一如既往的轻快,还能跟刘小天打趣,与他们商议今后,可他已经从谢文文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有恋世的情绪,他还是更希望谢文文能够像个正常喜怒哀乐的人,恨他所恨,喜他所喜,而不是如今这般,大恸之后,了无生趣。
他深吸了口冷气,使得脑子也越发清晰,抓着身上的布料,他意有所指的问:“你不想回去吗?”
“回哪?”谢文文淡然的神情叫他看不出他是否是明知故问,但他约莫是想了下,才恍然大悟道:
“噢,你说王府?不回去,我这人心眼小,做不出让自己难过的事情。”
又是这般,他表现的太过轻快,正常的反常,叫白行云忍不住担忧,是否是他多想还是谢文文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
谢文文转身看他,两个人原本是肩并肩的一同眺望,此刻却相对而视,他把白行云藏在眼底的忧色尽收眼底,而自己却逐渐的隐去了原本的从容。
他明白自己即使表现的太过寻常,可到底于他们来说像自己这样经历了大起大落之人合该表现出不一样的情绪来,可他太从容了,许是就对他们来说不正常了。
可要说让他表现出悲恸或者怨天尤人的神情来,还真有点难。
走到如今的这一步,早已经就埋下了隐患,况且,曾经的自己也不是没有把这些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可那些时候,太失望了,应该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见到谢敬捷又见到谢敬丰,是他此行的意外也是收获,其实,见过了总比没有见过的好,至少,亲眼所见,他们都好好的,身康体健,幸福安乐。而他们,理当如此。
白行云皱眉,隐约觉着不对,可还是按住了那丝疑虑,他笑着同他道:
“那我们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