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家特色餐厅停下,服务员带岑沛安两人上楼,这个时间过了饭点,餐厅里没什么人。
包厢位置极佳,安静私密,正对着人造的假山流水,还有一处茂密的竹林,不过岑沛安无暇欣赏,他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
看着菜单上的菜系和价格,岑沛安在心里盘算着要狠狠讹沈捷一笔,他食指对着菜单点来点去,“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要,这个看着也不错,来一份...”
“吃多少点多少。”正在回手机消息的沈捷突然出声,看了他一眼,“一会吃不完你就兜着走。”
前一句还像是提醒,后一句简直赤裸裸的威胁。
岑沛安撇撇嘴,没看他,转头和服务员撤掉了一些菜,然后把菜单推给沈捷,“你看看你还要加什么?”
服务员见状走到沈捷身边,对方搁下手机,随口询问了一句,“点了什么?”
听服务员一一报上菜名,中途沈捷无奈地看了对面人一眼,这点的全是标价高宰客的菜,没一道合胃口的。
岑沛安心虚地避开视线,低头咬住西瓜汁的吸管。
沈捷重新点好菜,冲岑沛安点了点下巴,意思是让服务员和他确认,岑沛安点头后,服务员才出去。
包厢空间很大,正常能容纳差不多十个人,但现在只有沈捷和他,所以空间显得空旷,气氛也说不上来的尴尬。
好在菜一道接着一道上,服务员上齐菜,关门出去前,沈捷嘱咐没特殊情况就不用再进来了。
岑沛安把那条清蒸东星斑转到自己面前,挑了一块最中间的部分,吃到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你怎么不吃?”见沈捷迟迟不动筷子,岑沛安咬着筷子头问。
“气饱了。”
“嗤――”
岑沛安没忍住,单薄的肩膀轻颤,他笑够了抬起头,沈捷一脸阴沉地盯着他。
“不就是带你绕了点路,怎么这么小心眼?”
“你那个叫绕一点路?”
在车上,沈捷问岑沛安想吃什么,他说想吃湘菜,有一家湘菜他很喜欢,就是有点远。
沈捷说没关系,让他指路,车子拐进坑坑洼洼的小路,路过两个城中村,又在窄巷里绕来绕去,最后终于找到那个小店,结果店家休息,没开门。
这边路不四通八达,想去主干道只能原路返回,沈捷常年不自己开车,车技退步很多,巷子又窄又绕,行人多还不遵守交通规则,堵得他心烦意乱。
沈捷烦躁地长按喇叭,刺耳持久的声音透过车窗,岑沛安看他耐心快要消失殆尽,想换自己开车,话没说出口,车速就陡然提上去。
好不容易拐出巷子,车尾又蹭了一下,驾驶座的人眼神黑沉,情绪似在崩陷边缘。
包厢桌子是大圆桌,岑沛安和沈捷坐正对面,服务员只好把菜尽量均匀地放在转盘上。
岑沛安把所有菜放到一起,手指压着玻璃转盘,把菜转到沈捷面前,然后起身坐到人身边。
沈捷饶有兴致地睨他,一声不吭。岑沛安摘了帽子,凌乱的头发扎起,扎得松松的,在脑后有一个小啾啾。
沈捷忍住想伸手捏的冲动,搁在腿上的手指蜷了蜷,指尖仿佛还在回味他发丝的柔软。
“别生气了,我又不知道那家店会关门。”岑沛安剥了块鱼肉,夹着鱼肉的筷子,将将要碰到沈捷的碗,他忽然想起什么,把鱼肉填进自己嘴里。
岑沛安抿着唇,舌尖冒出一点,抵着嫩黄的姜丝,低头把姜丝吐到盘子里。
沈捷看着他收回舌尖,心里腹诽道,挑食。
“尝尝。”岑沛安换了双公筷,重新帮人夹了一块。
沈捷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他薄唇微弯,夹起盘子里那块鱼肉,味道确实不错。
“虽然第二次见面,但是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我叫岑沛安,你可以直接叫我沛安。”
看沈捷不说话,岑沛安看他一眼,疑惑的眼神正好被人捕捉到,“怎么了?”
“我都介绍自己了,你不介绍一下吗?”
“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
“那、那我就直接叫你沈捷吗?”
沈捷顿了顿,他本来想说可以,可又突然改了主意,他放下筷子,看着岑沛安问,“你多大?”
“25。”岑沛安加了句,“研究生刚毕业。”
“25了。”沈捷重复一遍,微微皱了皱眉,转而舒展开,懒慢地靠在椅子上,看他吐出排骨的碎骨头,“我邻居有个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她一直叫我沈叔,你也跟着她叫吧。”
“沈叔?”岑沛安腮帮子鼓鼓的,眼里夹杂着怀疑和惊愕,他怎么看沈捷都不像是当叔的人,“你多大呀?”
“刚过37岁。”
“那其实和我姐差不多。”
“年龄确实没到,只不过辈份大,都这么叫,所以习惯了。”
这话纯粹瞎扯,在大院里,谁叫他沈叔,他眼神都能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