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老老实实的回了灶房,一边刷碗一边等着那老太婆和徐秀秀毒发。
徐进才在家里是个油壶倒了都不会弯腰扶的大爷,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不仅对她,对他的寡母和妹妹也没有半分感情。
上辈子徐家满门靠吃芸娘的血肉过得其乐融融面上一团和气。
这辈子她唐芸娘倒要看看,等徐家落魄无依每个人都挣扎求活的时候,徐进才徐母和徐秀秀这几个自私自利的畜牲会在至亲至爱面前露出怎么样的丑陋面具。
只是想想,就让她心情愉悦。
芸娘整理完厨房,拿着扫帚开始慢腾腾的扫地。
她一边扫一边悄悄盯着徐母和徐秀秀的动静。
眼看着院子都扫完了,徐母和徐秀秀还没事儿人一样在收拾换洗衣物。
芸娘着急不已,怎么还没有毒发?
她心绪不佳的刚放好扫把,徐秀秀已经端着一盆脏衣服递到她面前了,“去把衣服洗了。”
芸娘低眉顺眼的接过衣服,就要到井边打水。
五大三粗的徐秀秀叉腰拦在她面前,“家里的水是留着做饭用的,哪能让你这么糟蹋,出去洗!”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年纪言谈举止粗俗无礼,和徐母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令人生厌。
今日是重生的第二日,仅仅两日,芸娘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坚持那么多年的?
芸娘不欲再多纠缠,接过沉重的木盆,艰难的往外走。
清水镇上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百姓们平日里洗衣洗菜都在那个河里完成。
但新入门的小娘子脸皮都薄,一般都窝在家里洗衣,很少到河边洗。
河边人多嘴杂,还有许多不安分的坏心眼儿男人故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从前芸娘是最不愿意到河边洗衣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是死过一遭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她都不会再怕了。
芸娘生的雪肤花貌樱唇琼鼻,身子又娇娇小小玲珑有致,是最招男人们喜欢的那款。
她甫一露面,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哟,这不是秀才娘子吗?”
“秀才娘子也要亲自洗衣服?怎么不买两个婢女使唤使唤呢?”
“可不是,这秀才公也太不知道体贴人了。”
冷嘲热讽的话语迎面而来令人窒息,芸娘低头不语,默默洗衣。
众人见她不言不语默不作声,也自觉没趣,纷纷住了口。
芸娘拿着木棍装模作样的捶了几下衣服,就将木棍一扔脚一踢眼一闭,整盆衣服就那么随着水流飘飘荡荡远去了。
“秀才娘子晕倒了!”
“哎呀妈呀,有人晕倒了!”
乡里人虽说言辞不善经常口出恶言说些难听话,但大抵还是心地良善的。
见这个可怜的小媳妇儿晕倒了,众人都放下手中衣物,七手八脚地把芸娘扶了起来,还有人去掐她人中。
芸娘悠悠转醒,有气无力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晕倒了。”性子急躁身材丰腴的吴婶子一脸担忧,“你瞧瞧你这脸白的,还洗什么衣服,快回家去吧。”
天生肤白的芸娘咬着下唇一副受气小媳妇儿模样,“多谢婶子,我没事,我还是洗了衣服再回家。”
那些未尽之语不用说,旁人也明白了几分。
吴婶家里在镇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杂货铺子,家里两个儿子也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
两个儿子本是极听话的,表示婚姻大事一切都由爹娘做主便可。谁知自从见了那徐家新进门的小媳妇儿就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妄想,想让爹娘也给他们找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吴婶听了险些没把两个儿子当场打死,一边打一边骂道,“我看你们两个是猪油蒙了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老娘对不住你们,没本事给你们俩找那九天仙女下凡的媳妇儿,你们俩若有骨气现在就出去自立门户,爱娶几个娶几个,以后休要再进这个家门!”
两个儿子被自家老娘打的龇牙咧嘴,抱头鼠窜,“娘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亲事您老人家做主便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吴婶犹不解气的各踹了两个儿子一脚,“老娘费心费力的把你们拉扯大,现在还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你们说媳妇儿,你们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两个儿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切任凭娘做主。”
打服了两个儿子,吴婶火速给两个儿子都办了亲事,断了儿子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吴婶本是不喜欢芸娘的,无他,谁让芸娘是徐家的儿媳妇儿呢?
那徐周氏眼睛生在头顶上,自觉与她们这些平头百姓不是一个阶层,每每见了她们,连眼皮也不抬,更无任何寒暄。似是生怕沾染了她们这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