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和周业成站在沈家院外。
沈家现在的房子跟普通的农家没什么差别,都是泥草房;
院墙用土坯垒的,木头大门;
院子里的菜园子用秸秆做的篱笆圈着;
院里还散养着几只鸡,几只鸭。
但周业成看着这些却皱起了眉。
周家在城里房子虽然不够宽敞,好歹是砖房。
再想温馨竟然从小洋楼住到了这,心里更有些不痛快。
与之相反,温柔却痛快极了。
前世她还在这个破房子里住的时候,而温馨却搬进楼房去享受。
凭什么?
这辈子终于轮到温馨落魄了。
一想到能见到温馨灰头土脸的模样,她便感到痛快不已。
“这是沈烈平家吗?”她站在大门外翘首问道。
赵香芹闻声站在房檐下往外瞧,一下认出了温柔,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回头看了温馨一眼说道:“有人来了,我出去看看。”
温馨自然听出温柔的声音,心里划过一丝冷笑。
——这么急着过来看她的笑话?
她下乡很闲吗?
既然婆婆迎出门了,她索性假装没听见,直接回了西屋。
沈烈平和沈建平见她回来了,都下意识的收敛了情绪。
可哥俩红红的眼圈能瞒过谁?
温馨说道:“你俩不洗把脸?”
“洗!”
沈建平手撑着炕沿像鲤鱼打挺似的站到了地上,顺手抓起一条毛巾。
沈烈平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走出去了。
就跟逃跑似的。
——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让女人看见他哭鼻子。
“你拿的我毛巾。”沈烈平对他的背影说道。
温馨瞟了他一眼,把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丢了过去。
“给你!”
沈烈平一把抓住,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真香!
跟他的毛巾不一样味,他的毛巾最好闻的时候就是用肥皂洗完,在阳光底下晒干,那时候闻着清清爽爽的。
却比不上温馨毛巾的味道,分明是潮乎乎的,没被太阳晒过,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就跟她睡过的褥子一样……
想到了一些旖旎的梦境,沈烈平的脸忽然发烫,把毛巾铺在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
感觉脸颊不那么烫了,才起身说道:“我洗完再还你。”
温馨一手端着镜子,另一只手仔细的擦着雪花膏,视线都在镜子上,瞧都没瞧过来一眼。
顺口说道:“不用,我还有新的。”
沈烈平微微一怔,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
他用了一下毛巾,温馨直接就不要了。
——他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其实,并不是嫌弃,而是洁癖。
温馨的个人物品都不喜欢被别人碰,更别说跟别人共用。
擦完脸就开始动手拆她的褥子。
沈烈平投完毛巾回来,就看见这一幕,更觉得他被嫌弃了。
就算他们现在是夫妻,温馨也根本没有接受他。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愤懑烦躁。
而这时,赵香芹把温柔和周业成拦在了大门外。
“温柔,你们来我家干啥?”
“大娘,您最近好吗?”温柔笑容可掬的问。
“托你的福,还没被气死。”
赵香芹没好脸色的剜了她一眼。
——以前她对温柔的印象好,认准她就是自家的儿媳妇。
但温家临阵换人了,这口气赵香芹可一直都没咽下去。
要不是沈烈平领回来温馨,他自己也认了。
赵香芹非要找上门跟温家理论理论。
现在倒好,不用去找上门,温柔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光自己来,还带着“奸夫”一起来。
赵香芹能给她好脸色算怪了!
她是身体弱,又不是性子弱,谁想欺负她都得掂量掂量。
温柔见她这个态度,并不认为赵香芹是对她有所不满,而只是在生换亲的气而已。
要知道,前世不论她做什么,赵香芹都没说过一个不字,还毫无怨言处处维护。
这让温柔觉得,在赵香芹心中,只有她才是最佳儿媳,是无可替代的。
“大娘,您别生我的气,我给您赔不是了。”
温柔乖巧的伸手去拉赵香芹,直接被赵香芹冷着脸躲开了。
“你哪有错?哪需要给我赔不是?”
“大娘,您看虽然我没嫁到你家,但是我妹妹不是嫁过来了?”
温柔笑眯眯的劝道:“咱们两家还是实在亲戚呀!”
“现在我们下乡插队就在咱们公社,我昨天才到这,今天就请假特意来您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