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泽才被关入到北城指挥司的牢狱里, 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还有涉及到的案情是科举舞弊,所以左右两侧都关得是重犯、要犯。
这些人大都很快就会直面自己的死亡, 终日里沉浸在即将死亡的惶恐之中,只有在衙役把傅嘉泽压入大牢的时候,他们对着衙役发出了声音, 等到衙役离开, 又回到了静谧之中。
受过刑的囚犯发出低低的呻·吟,让整个牢房更充满了幽深恐惧之感。
到了这个地方, 和锦衣卫的诏狱也差不多,都是有进无出的。
左右手还有腿部都是镣铐, 傅嘉泽进入到了这间充满了淡淡霉味和血腥味的牢狱, 他根据上次的经验, 远离了金黄色的稻草,直接坐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这里的牢狱, 要比府城的牢狱干净得多,却又因为低低的呻·吟声, 而显得更加绝望。
他靠在牢门处,不由得想到了皇榜前混乱的情形,林映雪从茶楼匆匆下来的时候, 他正好被人擒拿住。
刚刚还是皇榜上的第一,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转眼之间就成了涉嫌舞弊的阶下囚。
傅嘉泽面对少女关切又明亮的眼,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够干巴巴来一句, “我没有舞弊。”
但是就这样一句, 就让旁边的人直接呵斥说道:“涉嫌科举舞弊, 你的事情皆由三殿下做主,莫要多言,否则罪加一等。”
手链和脚链都被带上,他带着镣铐对林映雪摆摆手,镣铐的锁链碰撞,发出了金玉之声,上次因为惹出了桃色纠纷被捉拿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这次却不同,傅嘉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真的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百姓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榜首,看着还很是玉树临风,怎的可以做出舞弊之事。”
“刚刚那个人不是说了吗?他可是宫里头大太监的外甥,早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金榜题名,所以穿得是人模狗样。”
“有一个好舅舅可真好啊,若要是平时定然让他给混过去了,这次有三皇子做主,就像是上次四皇子给那个温氏做主一样,定然可以还科举一个清明。”
傅蘅那边很快也被压住,而傅菀安无人可照料,傅蘅喊住了林映雪,只能够匆匆交代,“劳烦林姑娘了。”
傅蘅又对女儿说道,“这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要听她的话,莫要哭了,很快就好了。”
傅嘉泽很快就被押走,而林映雪得了傅蘅的交代,最后带着他的妹妹冲到他这里,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会没事的。还有傅夫人的事情,也不用担心。”
傅嘉泽靠在监狱的栏杆上,不由得想着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如果要是舅舅把事情告诉了皇后,他能活下来的几率增加三成,如果皇后如他所想,可以再增加五成。
皇后简云窈生得并不算美丽,她未出嫁的时候才名却在京城之中远扬,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曾在酒后之后言说,倘若是为男子,简云窈定然是榜上有名,足可见她的伶俐。
当年还有最后出家的探花郎庄鹤昇曾心悦简云窈,这两人按道理无法产生纠葛,按照傅嘉泽的猜想,这位皇后昔日里做少女的时候,定然是乔装做男子外出的,这才能够与庄鹤昇相交。
皇后有才、惜才,她还曾制止了先帝妃子殉葬的制度,也就说明,皇后也是敢言的。
还有一些其他琐事,让傅嘉泽推断,倘若是自己的舅舅早早就说了自己的事情,再向皇后求助,大约是会得皇后的帮忙。
只是这些到底是揣度人心的算法,实际会发生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就像是他没
想到,母亲当年和离的事情也在这个档□□出,两件事相加,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傅嘉泽也想不到。
傅嘉泽背靠着栏杆,度过了人生之中最为漫长的一个时辰,很快就看到了衙役过来,他站了起来,眼里的光渐渐明亮。
他终于是算对了,提前做好的那些布置,起到了作用。
衙役腰间的钥匙碰撞,让其他牢房中的人也看过来,他们有人冲入到这里,“冤枉啊,冤枉啊。”“我要招。”
衙役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了傅嘉泽这边来,“傅嘉泽?”
傅嘉泽已经站了起来,眼神明亮,“是。”
衙役扯了扯嘴角,用钥匙把牢门打开,“行了,你先出来,若是觉得自己冤屈了,等会就是你最后伸冤的机会。”
傅嘉泽深吸一口气,慎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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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直面一国之母,傅嘉泽当然不能这样进宫。
在北城指挥司的士官住所里洗漱,换上了一套崭新的青衫袍,他这才踏出北城指挥司的大门。
傅嘉泽踏出了大门时候,见到了三皇子正在和林宝珍交谈。
而林宝珍在看到了傅嘉泽的一瞬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对着三皇子赵珽说道:“他怎么出来了?”
赵珽的心情很是糟糕,皇后难得因为一件事开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