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匍匐在我这个贱奴生养的皇子的脚下!
......
柳氏被拘押在诏狱。
管着刑部差事的萧牧,有权公然见任何一个犯人。
他来到诏狱,本想见柳氏最后一面。
来到柳氏的牢房,他却看到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男子的身影。
“老八?”
萧牧眸色一沉,躲在隐蔽处,静静地听他与柳氏说的什么。
“娥皇,我听说你进来之后,一直没吃过东西,我带了你爱吃的蝴蝶酥,你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
“总得吃一点儿,你还以为你真的要死啊,你放心,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有替你受刑的,你不必害怕。”
“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恨我逼你勾引陶善文,是不是?”
“我不恨,我一个妓女,本就是靠博你们男人一笑谋生的,你怎么高兴,我怎么做便是了......真是笑话,我恨,我恨有用吗?!”
牢房里传来女子悲愤绝望的怒吼。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尽力去救你了,马上你就能重获自由了,你还能在王府里生活。”
“其实你救我,并不是因为你心怀什么愧疚,你可是王爷,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或许都没你养的鹦鹉不吃饭了重要。你哪里是愧疚,你是舍不得,舍不得失去我这么一个绝色的舞姬,对吧?”
“我......”
男子的声音有些许心虚。
“你看,你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坏吧?汴京可真是个吃人的地方,把人吃的干干净净,唯独留了个人的皮囊还有一块黑心没有吃。偏偏外面的人还都挤破了脑袋想往里钻。”
“你说吧,怎样才能补偿你。”
“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还能要什么呢?我的家人死于战火,我的爱人恨我入骨,我还要什么?”
女子哽咽了。
“你把我买了来,对我还不错。我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今我将罪责全都拦下,保住你的性命,你的恩,我就算报答了。如今我已万念俱灰,你要还顾念旧情,求求礼亲王,求求刑部,给我个痛快吧。”
“娥皇......”
“别叫我娥皇,我讨厌这个名字......我姓柳,叫翠红,这是爹爹给我起的,爹爹没啥文化,但这才是我的名字。”
女子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似乎是在想一些美好的回忆。
“江南还没叛乱的时候,那年我才十三岁,跟着爹爹,天还没亮就推着车去杭州城卖西瓜,每天都去,那样难走的山路,爹爹在前面拉着车,我在后面推,真苦啊,但也真高兴啊......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得了钱便给我买胭脂,买好看的布料做衣裳,逢年过节,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有一天,我不用再卖西瓜了,因为我被人牙子拐走了......他们把我卖到了青楼,卖了不少的钱,但一分也没有给我。老鸨逼着我学琴棋书画,唱歌跳舞,要不然就打死我。刚开始,我总是想着怎么才能逃走,直到我看到一个逃走被他们捉回来的姐姐,活生生被他们打死的时候,我再也不敢逃了......
我听老鸨的话,学好那些风花雪月之事,然后就开始接客了,很快我就成了江南名妓。有个男人说我像古代的娥皇,自此他们就都叫我娥皇,但我知道,娥皇女英,何等贤惠,岂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比的......
纸醉金迷,风花雪月,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看到尽头了。突然有一天,别人跟我说,江南乱了,叛军四处烧杀,谁不听话就杀谁,让我赶紧跑。
老鸨当时早就卷铺盖走人了,才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路往北跑,有的被当地有钱人看上,买了去当小妾了,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是绝对不会做妾的,当丫头都比当妾强......当我跑到汴京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一分钱了。那年冬天,雪似乎分外大些,偌大的汴京城,被雪盖住了一样,哪里都冷,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又不敢睡在破庙里,万一不知道被哪个臭要饭的给糟践了呢。我一个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给别人打杂别人都不要,只好做了乞丐,就在天桥那儿。
那天的雪真大啊,我缩在天桥底下,冻得浑身冰凉,浑身发紫,都快没有意识了。
恍惚间,我感觉到有个人把我抱了起来,那人抱着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好温暖,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女子哽咽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陶善文,他救了我,把我带到医馆,留给了我许多钱,让我置办些生活,不要乞讨了......只怕他早就忘了,忘了当年他在天桥救的那个乞丐......忘了那个乞丐,多么想他......”
女子哽住了,接着传来她痛哭的声音。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