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一百个心啊。”
“儿媳多谢母亲。”
刘氏又问萧牧:“自打你进了内阁,母亲在后宫的日子也好过了,人人对本宫都恭敬了起来,连皇后娘娘都说,要择日子给我晋一个妃位,说这样才配得上你的身份。看着你和你兄弟都有出息,我的心里才算是安稳了。怎么样,内阁的差事可都还能应付么?”
“回母亲的话,虽然吃力些,总算还能应付。如今朝野上下,都盯着江北那块地不放,但儿臣还没有与母亲商议,便自己做了主,把窦廷熹调到淮河去了。”
刘氏听言,竟点了点头。
“我这些年不得宠爱,也无心争宠,为了你们兄弟两个,前朝的事我也留心着。听说江北最近很缺粮食么?”
“是。”
“我还听说朝廷要派考察官下去,还是华亲王他们的主意?”
“是。”
“我的儿,你是准备怎么做的?”
“回母亲的话,如今朝廷和地方,都是艰难的时候,要有钱就不得不卖官,卖官就必然引起大乱,儿臣想如今抽身出局,隔岸观火才是最好的,只管让太子和华亲王他们去斗。”
“窦廷熹离开江北,谁接替他的位置?”
“是华亲王的人,名叫蔡慈。”
“我的儿,你可曾想过,把窦廷熹调离江北,虽然可以保全咱们,可江北的大权就到了华亲王他们身上。”
“这儿臣自然想过,但除了这个,儿臣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我听得古人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儿是要谋大事的人,不可不为天下人想一想,怎能只顾保全自己呢?”
萧牧一怔,急忙起身。
“请母亲明示。”
刘氏道:“眼下江南有三十万的军队,粮草没有着落,江北还有几十万的读书人,前途未卜,我儿要成大事,就一定要与天下人站在一队。别人都为了帝位争得你死我活,独我儿关心民生,关心天下百姓,这才显得我儿与众不同,才能入你父皇的眼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道理我儿应该明白。”
萧牧心里一颤,不禁暗叹自己着实不如母亲目光长远。
“这道理儿臣明白,只是不知该如何去做,唯有先求自保。”
刘氏呵呵一笑,道:“此事也不难,关键就在这位下派的考察官上。我听说,叫什么陶善文?”
“是他,可此人,儿臣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你不用忧虑,我早就给你打听好了,此人是平民百姓人家,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年纪也不大,与你相仿,才二十六七岁。此人不贪财,不谋利,唯爱名声二字,你给他好名声,他自然肯为你办事。”
萧牧听言,大喜,赶紧拜谢母亲。
刘氏笑道:“谢什么,我是你的亲娘,你在前朝奔波,我哪有光看着的道理。这陶善文收入你的麾下,江北的事就定了一半,至少就乱不起来,江北不乱,其他的事,才有筹谋的余地。”
“是。”
“记住,既然要成大事,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让你父皇看在眼里,你父皇觉得你好,你才是真的好,要让你父皇觉得你好,首先就要让天下人觉得你好!”
如雷贯耳。
“儿臣受教了。”
刘氏:“你父皇虽然看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天下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叶重卿他们出了这个考察官的馊主意,他心里也怕江北大乱,再加上肯定有大臣谏言,他虽不说,心里正烦着呢,你要是能让江北不出乱子,那在你父皇心里,可是大功一件啊!”
“儿臣一定尽力去办,今日若非母亲给儿臣指点迷津,儿臣岂能看得如此长远。”
“你是个稳重的,你在外面,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最不放心的,是你那个兄弟。”
刘氏说着,不禁皱起了眉,眼中写满忧虑。
“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咱们皇家,是最要不得的。母亲出不了这三宫六院,所有的事,还得你们兄弟帮衬着啊。”
“母亲放心,五弟这些年已经稳重不少了。”
“他呀,当个闲散王爷最合适不过,国家大事,特别是你们九个兄弟的事,能不让他插手就不让他插手。”
“是,儿臣心里有数。”
刘氏叹了口气,接着转忧为喜,笑道:“瞧瞧吧,日上三竿了也想不起来给为娘的来贺寿,罢了,咱们也不等他了。宜儿,淑妃娘娘给我送来好多首饰和丝绸,我瞅着有颜色新鲜的,你来挑挑,有好的你带回去,我不爱这些。”
说话间,刘氏挽着陈岁宜的手,萧牧在后面跟着,母子三人往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