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夜色暗涌,凉风袭来。
她被少年护在怀里,温热的身体带给她无限能量。
她仰头看向少年,着迷的吻了吻他的眉毛眼睛和鼻子,最后是形状美好的薄唇。
“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她眸色专注温柔,又亲了亲少年的下巴,“你无可替代,是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你独一无二,在你身边才让我有归属感。”
“石头,收手吧,别越陷越深,好吗?”
少年神色不改,柔情似水的抚了抚她的长发,极尽缱绻,“你又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我什么也没听到,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偃月城早已不是往日的偃月城,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你从前看旁人时,是有七情六欲的,不像如今,看谁都像看死人。”程丽低叹一口气,“是我把你变成这样了吗?”
“我本就是机关算尽阴险狡诈的乱臣贼子,”关翊谦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浅浅一笑,“和你没有关系。”
程丽听的心痛不已。
怎么会没有关系!
石头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是在面对她时一次次无力的受挫,一次次悔恨年幼的自己无能时,才慢慢心性大变,最终面目全非。
如果她当时不是只顾着自怨自艾,如果她当时多关心石头一些,也不会迟钝到如今才发现。
可是,等她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她现在回想过去,才从当年那一幕幕察觉到石头早已被谷雨林逼的大受挫败,怀疑自我,早已被一次次无能为力的自己打倒又重塑。
谷雨林不仅是她的噩梦,更是石头的噩梦。
她有什么立场为谷雨林求情?
是谷雨林和她两个人亲手逼疯了石头。
为什么她当年要一次次向毫无自保能力的石头求救?
他当时只是个孩子,他能怎么办?
她太残忍了,丝毫没有顾忌石头的心情,她太可怕了,是她一步步逼得石头放弃人性,放弃一切,只为早日强大起来。
可是,如今,她却又开始嫌弃石头太过冷情…
世上还有比她更坏的女人吗?
没有了。
错的都是她,不是石头。
“好,那我们两个就一起跌入地狱,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她紧紧抱着少年,急切的在他身上摸索着。
情到浓时,唯有。。。
这一夜,她的呻吟游荡在空旷无人的庭院里,久久未散。
日子还是照旧的过。
石头照样还是早出晚归,程丽每日还是养育孩子或是在花园里闲逛。
她不再出门,她不想看到民不聊生,艰难存活的百姓。
她食言了,她没有答应傅瑢的请求。
你真是个缩头乌龟啊,程丽讽刺自己。
以为自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就可以将一切隔绝在外吗?
可是石头身边只有她了,若是她也背叛石头,那石头定然会难以承受。
丞相府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远离外界的纷纷扰扰,无忧无虑让人沉迷。
直到那一日,程丽在自己经常小憩的亭子里看到了一滩未来得及干涸的血迹。
应是利器所伤,一滩长长的血迹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
程丽已不信任红袖几人,悄悄去问一一,“你可知道府里抓了什么人?”
程一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不隐瞒,如实答道,“我只知道是个男人,具体姓名我也不知。”
程丽难免又胡思乱想,这个亭子是她日日纳凉的地方,若有人冒死闯进府里,又在此处被抓,定然是来寻她的。
到底是谁?
傅瑢一介文人,不可能是他。
难道这次真的是顾禀?
可是依她对顾禀的了解,既然和平分手了,顾禀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再来寻她。
程一看出她的忧虑,宽慰道,“我去为娘探听下情况,有消息了再来通知您。”
这个女儿比亲生的还贴心,程丽笑道,“不必了,你课业繁忙,娘却总是来麻烦你,真是…你不用管我的事,好好跟着师父上课。娘相信你,你将来肯定是个做大事的。”
程一还从没听说过女人也能做大事,闻言羞涩笑笑,“我只是个女儿家,能做什么大事?安安将来才是要做大事呢!”
呵呵。
虽然安安是亲儿子,程丽也不得不承认,安安比起一一,可是差远了。
石头对一儿一女,不闻不问,视若无物。
程丽又不是个会教育孩子的,只能关心孩子们的衣食住行,关于课业武功,她半句话也插不上嘴。
安安娇纵任性吃不得苦,这倒是像极了她。幸好安安聪明伶俐,不管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很快能上手,武艺也学的有模有样。
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