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元年,明太祖曾颁布禁止宦官干政,直至天启年间,大批朝官依附其权势,导致宦官权倾朝野,大明由盛为衰,阉党势力达到历代顶峰;
大片乌鸦盘旋于刑部监,嘶哑凄厉之声直叫人心慌。
死牢内,腐朽刺鼻霉味从中扩散。
一男子身穿破烂白色囚衣,多处皮肉溃烂,生疮,蓬头垢面,如烂泥瘫软在地,依旧顽强。
被挑断脚筋武功全废他双手被迫束起悬至半空,发出痛苦的呻吟,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将胸前大片染红。
“唐剑秋!枉你为北镇抚使,饱受皇恩,享皇家俸禄,专理诏狱,理当效忠朝廷,上恤百姓,而不是似你这般冥顽,胆敢目无法纪,以下犯上,残害同僚,你的眼中可还有圣上?给我狠狠的打!”
在宦官的命令之下,狱卒将胳膊高扬,皮鞭接连挥动,狠狠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唐剑秋身子不由自主的拱起,他紧咬着牙关,依旧一声不吭,不过是含愤怒瞪着面前这位趾高气扬的太监魏忠贤。
似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那持着浮尘的魏忠贤很是不满的从狱卒手中夺过长鞭,勾起唐剑秋下巴,嗔怒道:
“唐剑秋,你所犯下的罪行罪不可赦!胆敢私通外敌意图谋反,此行此举人神共愤,其罪当诛!”
“平日里连敌国都没见过,又怎能勾结叛党参与谋反之中?”
唐剑秋非常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可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帽子,还与叛党扯上关系。
他不过是被魏忠贤强行牵扯进来的,却不分青红皂白便要给他定罪,而他口中的事件或殃朝廷数万人的性命!
“大胆,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与外敌私通的信件已经被刑部查证,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会带你来这?”
闻言间,唐剑秋的怒意已经累积到了五分,却早已失去了力气,骨子里却不减一丝狂骄。
他胃里直犯恶心,呸了一声手持浮尘的太监。
污血从口中喷出,沾染了魏忠贤面容。
魏忠贤勃然大怒,先是叫骂了一声,而又一顿劈头盖脸的鞭刑输出。
身体传来一阵火烧般的剧痛,汗水血迹顺着后背流出,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引得唐剑秋差点就疼晕过去。
若不是练家子恐怕撑不到现在!
唐剑秋目光冰冷,虽饱受酷刑却冷硬如冰,依旧不为所动。
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他捏造的罢了,如今只凭几句证词和一封书信就判定他蓄意谋反,当真是可笑至极。
当然,没有人敢为他求情,也没有人敢跟魏忠贤作对;
“你的眼中可还有王法!”
唐剑秋像是那濒临死亡的飞鱼,发了疯似地吼着。
“可笑!王法?这世上哪有什么王法?所有的规矩都是皇上定的,咱家不过是替皇上做事罢了。”
魏忠贤万般得意,他不时呲着牙齿,露出恐怖如恶鬼般的笑容。
笑够了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恶毒至极的面容。
“也罢,你也就只能扯嘴上功夫罢了,我且问你,疼吗?”
魏忠贤弯下身来,他的声音甜腻而又带刺,可对于唐剑秋而言比厕所里的腌臜物还要恶心。
唐剑秋恨意滔天,恨不得现在手刃了面前的阉狗!
魏忠贤笑容敛去,冷冷道:
“失去武功的你不过是一届废人罢了,总归是一个将死之人,也罢,让你做个明白鬼便是,可还记得你那母亲?
且不说你的母亲,就说你那高高在上的祖父,乃至整个唐家!
你以为你是锦衣卫就能坐稳这个位子了么?如今这种局面,整个大明朝上上下下文武百官哪个不唯我马首是瞻?
你那做文官的爹早在前几年就因贪污赈灾而革职,想必你做梦也想不到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竟是你那庶出的兄长!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庶出的兄长早已投靠于我,先前可在我这捞了不少好处,
哦对了,我怎忘了你们唐家视为珍宝的小妹?如今已被那花甲之年的王老丈看上,索性成人之美,
据说这王老丈淫欲无度,府里已有几十个女人,正所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你说你那天生高贵的小妹到了那能否好好的活下来呢?”
“你这阉狗!”
唐剑秋既愤怒又难过,他的心底生出一股厌恶,恨不得现在就挖了他的心肝做酒吃!
这还没完,那魏忠贤撑大了铜铃般的珠子,死死瞪着唐剑秋,而后补充了一句:
“你莫非以为只有这些?呵,与你关系最好的相爷之子因你受到牵连,如今也在饱受牢狱之灾,想必过些时日将会问斩,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当真是生死之交,
嘶,我怎能忘记那最疼爱你的兄长?可记得前些日子有一个没有舌头,没有耳朵,失去手脚和言语能力的彘乎?
不错!那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