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成允的授意下,舆情很快散播并在军中传开,必须要保证军队能跟他一条心。
跟大宁军队开战这本身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想要做到“思想统一”还真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梁国跟大宁作战多年,几乎没有胜过,从梁武帝到正统皇帝,还有天顺皇帝,虽说朱镇做皇帝时间不久,其痕迹也被朱祯在即位后完全消除,但在第二次两国大战时基本是以朱镇为主导。
连年的战败,直接把梁国送回二十年前,实际还不止。
这也让所有梁人都有一个共识,大宁军队天下无敌,尤其是这一次这种想法更加坚定。
把整个梁国搞的天翻地覆的西域联军,被大宁不到半年逼上绝路。
你拿什么跟人家打?
这种想法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改变。
而在舆情传开后,朱成允想象中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甚至都没起什么波澜。
元武帝把先帝杀了?
杀的好啊!
那般昏庸的皇帝难道不该杀吗?
元武帝要图谋梁国?
这人尽皆知啊,大宁都占了梁国四个行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说元武帝趁着西域联军入侵梁国之际落井下石?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要不是大宁军队阻止,西域联军现在怕不是已经打穿了,整个梁国都要被其占据,梁人都会成为奴隶。
大宁非但不杀人还救人。
国难爆发,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就是往大宁那边跑,只要跑过去肯定死不了。
不管你说什么有些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对于梁人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国家的概念了,在很多人看来,当汴京城被破,当皇帝出逃之时,梁国就已经覆灭了。
那时太子又在哪里呢?
在那漫长的权力真空期,太子又在哪里?
不是朱家天下吗?那朱家人又在哪?
因为不出现所以被人遗忘,人们都忘记了,梁国还有一位太子,甚至很多人都希望,梁国还不如被大宁占据了。
苦日子过的太久了,原本还有些排斥,可因为残暴西域联军出现,又有皇帝昏庸不作为,使得人们越发的能够接受。
当朱成允得到这些反馈时,气的把摆在帐里的桌案都直接掀翻。
朱晋和刘章二人就在下首,见得朱成允铁青的面色也不敢多言,其实谁的心里又没有一杆秤,国家最危难之际你这个太子做缩头乌龟,现在战争就要胜利,你却想着出来摘桃子,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止如此,还有很多将领请战,想让大军早点到汴京城外,跟大宁军队一起攻城。”朱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将士们一提起跟西域异族作战就颇为兴奋战意昂扬,我看我们不能违背全军的意愿。”
“是你的意愿还是军队的意愿?”
朱成允冰冷的目光让朱晋忍不住身心颤抖,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还请殿下去军队走一遭,便可听到人心民意。”
“军队?”
朱成允冷哼了一声淡淡道:“那是你沁阳王的军队,又不是本宫的军队。”
这话说的可太直接了,以往只是暗示点拨,现在已成了明示。
朱晋面色大变,忙的跪倒在地,大声道:“领军帅印早已交给殿下,我等上下无不敢不遵从....”
“帅印?”
朱成允反问道:“一个老农捡到了玉玺,那他就是皇帝了吗?”
“臣惶恐!”
朱晋伏跪在地不敢抬头,他没想到殿下对沁阳王府竟已猜忌到这种程度,临行前父王所言果然应验,这位殿下猜疑心太重了。
“伯伯请起.....”
过了一会朱成允弯腰把朱晋搀扶起来,这让朱晋更是惶恐。
朱晋的父亲沁阳王朱洛是梁武帝朱温的弟弟,朱晋跟朱祯是同辈,也是朱成允的叔伯辈,这样的称呼并没有问题,只是朱成允已经很久都没这么叫过了。
“哎!”
朱成允长叹了口气。
“我也是心急了一些说话不过脑子,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以为我愿意跟西域联军联盟吗?谁愿意背负这骂名,谁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可真的是没有办法!”
朱成允都不用本宫自称,眼眶泛红,还挤出了两滴泪,显然是准备打亲情牌了。
“但凡我能有地一点办法都不会这样做,眼下元武帝已经表明会占据梁国,他原本就有极大声名,在灭了西域联军后声望会达到顶峰,倒是都不用他自己说什么,自然会被拥立为帝,到时我又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
“是臣无能。”
朱晋也是长叹了口气,元武帝绝不是善人,就算不杀太子殿下,至少也会圈禁。
这么说来也没错。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汴京城被围之时,当时他的父王就说过应该征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