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郡王垂着脑袋,打着哆嗦,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八!”
“儿臣在......”
“你是怎么想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杀了你三哥这种话来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啊?”
语气并非是威严的帝王在责问臣下,更像是一个年迈的父亲无奈的问话。
慎郡王浑身颤抖,低声道:“回父皇,没有人指使儿臣,是儿臣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自己胡说的......”
“之前恨不得治你三哥于死地,现在又成胡说啦?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慎郡王竟哭了,扑通一声跪下。
“儿臣错了,儿臣错了,求父皇给儿臣一个痛快吧,儿臣再也受不了了!”
嚷完,慎郡王便止不住地朝地上磕头,额头都撞破了,满脸都是血。
萧灼上前去拉他,竟被他给猛地推开,萧灼后退了几步,没站稳,摔倒在地。
慎郡王眼里泪水和血丝交织,眼神凶狠,面容无比狰狞,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指着萧灼咬牙嚷道:“你干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是不是?你杀了我,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说着,他竟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萧灼的衣领,接着被萧信和萧宸给拉开。
萧宸凶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踉跄跄撞到了萧牧身上。
原先凶狠的表情竟变得柔和起来,满眼的欣喜。
他一把抱住萧牧,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久别重逢的人一般。
“娥皇,你终于回来了......那里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打你了没?快,快让我看看!”
说着,他就动手去扒萧牧的衣服。
“老八你干什么!”
萧牧一把推开他。
慎郡王突然委屈起来,撅着嘴。
“娥皇,怎么你也不要我了......”
说着,他竟同小孩子一般大哭起来。
“娥皇......娥皇......”
众皇子心内一沉,都知道柳氏是慎郡王府里的乐姬。
看着慎郡王在地上小孩子一样地哭闹,谁都明白,慎郡王疯了。
被逼疯的。
从一开始慎郡王就很反常,到现在终于忍受不了,终于疯了。
而逼疯他的,另有其人。
萧牧看了萧宸一眼。
太子叹了口气,叫宫女太监们把慎郡王扶出去,又转身向庆熙帝道:“父皇,八弟今日实在反常,儿臣想可否请太医为他医治?”
庆熙帝眼神悲凉,绝望地仰天长叹,接着眼中的泪水便簌簌落了下来。
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成了这样子,他想不明白,他究竟哪里做错了......
他哽了哽,缓缓开口,声音已经沙哑。
“不中用了......把他送回府里吧,按亲王待遇赡养他......”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几个宫人把慎郡王扶出去了。
寝室内一片死寂,沉重的氛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庆熙帝缓缓开口。
“二郎。”
“儿臣在。”
“那道士是在你府里说的这些话?”
“是......”
“也是你去找的太子?”
“是......”
“这种欺天的罪人,为什么你当时就不发落了?”
华亲王急了,赶紧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当时是下令将这道士给捆了的,是......”
“是什么啊?”
兰郡王道:“父皇!是儿臣让二哥送到太子这儿来的。”
庆熙帝闭上眼睛,语气沉重冰冷。
“总算站出来了。”
兰郡王心内一颤,知道今日自己难逃一劫。
“你觉得,朕信道,必然会信了那个贾道士说的话,必然会处置了三郎,可对?”
“你还不忘拉上太子,让太子陷于不忠不义之地,可对?”
“让朕杀了三郎,让朕背上杀子的罪名,一则给你们除去了一个劲敌,二则让朕失去人心,朝野惶恐,你们趁机起事,谋权篡位,可对!”
“父皇!”
兰郡王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汴京天气依旧很冷,他却早已汗流浃背,不住地磕头。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之前掉包三郎的寿礼,也是你的主意吧!”
“父皇......”
萧牧头稍微抬起了一些。
“让二郎兵围武亲王府,也是你的主意吧!”
“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你就是该死!”
庆熙帝愤怒地砸着床沿,满脸通红。
“你机关算尽,残害手足兄弟,罪不容诛!传旨,将兰郡王废为庶人,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