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园的另一侧长廊,乔舒一路小跑过来。她脸红扑扑的,站到孟寒淞面前的时候,还微微喘着大气。
“不好意思啊,寒淞哥,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乔舒吐了吐舌头:“我在帮数科院培训啦啦队,没听到手机响。”
孟寒淞不在意的笑笑,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乔舒:“谢寅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说是清肺润喉的秘方。”
乔舒前段时间嗓子一直不舒服,谢寅知道后,求着孟寒淞找上了顾家老爷子,这才得了这清咽利喉的方子。
“麻烦寒淞哥了。”接过纸袋,乔舒有点不好意思:“那……他人呢?”
“保密。”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一抹轻痞的笑,孟寒淞抬手想要敲乔舒的额头,可手到半空中又折了回来。他顺势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明天好好表现,那小子给你准备了惊喜。”
等两人说完话,陈七月才从明礼园里走出来,乔舒看到她,冲她笑笑,指了指园区后面:“我还有训练,等你来了再聊。”
然后,完话,转身就走。
孟寒淞看着快速倒腾着两条小短腿的背影,却笑了。
他摩挲着手里卡片,这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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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月气鼓鼓的回到寝室的时候,林莎也已经回来了。
见她将一个纸袋一把拍在桌上,林莎挑挑眉:“谁这么大能耐,把我们七月气成这样?”
陈七月素来脾气好,同寝三年,林莎很少见她真的跟谁红脸。脾气发得最大的一次,似乎还是在大一的时候。
“一个自以为是的大傻逼!”陈七月蹬掉脚上的鞋,盘腿坐在椅子上,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范婷婷还在一边扒饭,一边刷综艺。闻言,诧异的转过头:“三分糖?”
“糖个屁,我恨不得给他整二斤砒。霜,毒死算了!”
话虽是气话,可陈七月是真的有点生气,什么叫“你觉得我舍不得给你花这几个钱”?
这个态度,太恶劣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么多人看着,陈七月真想问问:你他妈凭什么给我花钱?就算你花了,我他妈还不乐意呢!
话虽然粗,可是解气!
林莎的丹凤眼在她们两个之间扫过:“哟,一早上不见,我发现,我亲爱的小室友们已经有了不可言说的小秘密了。大傻逼?三分糖?而我……”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指了指自己:“作为寝室长,居然不知道?”
“噗――”范婷婷一口米饭呛在喉咙里,咳得直掉眼泪。
神特么寝室长!
“这有什么奇怪的。”被林莎这么一打岔,陈七月也懒得再和孟寒淞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她一边拍着范婷婷的后背,一边道:“我们是普通劳苦大众,您是寝室长,阶级自然产生距离。”
林莎:“……”
她低头,挑了挑她新做的指甲盖:“既然已经产生了距离,那我应该也不用告诉你们,学校为了让我们培养良好的生活和卫生习惯,决定打着促进安全文明校园建设的旗号,将从即日起,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学生寝室安全卫生专项检查’。”
这话一出,陈七月和范婷婷两张小脸跟着一垮。
“当然,这不是重点。”林莎微微一笑,笑里藏刀:“重点是……在此期间学生会将分早、中、晚三个时段,派专员对各寝室进行抽查,一旦出现违规或者不合格,将按规定――扣操!行!分!”
扣操行分,简直是一个极为好用的大杀招。
一旦祭出,再不老实的狼崽子都会夹起尾巴乖乖做人。否则,轻则无缘评奖评优,重则全校通报批评,再严重的,直接缓发毕业证。
都是大四的老人,谁都不想临毕业的时候,折在这上头。
可大四学生的寝室……陈七月环顾四周,真的是一言难尽。
看着面如菜色的两个人,林莎随手拿起桌上的a4纸,在范婷婷和陈七月面前晃了晃:“都睁大眼睛好好看,今天全员大扫除,明晚十二点之前,不合规的玩意儿全部清空!”
一场“学生寝室安全卫生专项检查”,拉开了云大从本一到研三全员浩浩荡荡的大扫除。岳远山打来电话的时候,陈七月正带着个口罩,举着把扫帚,踩着个小板凳,清理阳台房得含蓄。简单一句话就是:想来他们的拍卖会,我们大约还不够格。
“打着老头儿的旗号呢?”年轻男人懒散一问。
岳远山微怔,旋即摇摇头:“恐怕也不行,毕竟孟先生不是这个圈子的,在古董收藏方面也没什么名望。”
男人轻嗤一声,神色里的嘲讽再明显不过。
“其实,还有个办法……”岳远山试探着开口:“东家应该也想到了,如果由魏然魏先生出面,应该就容易多了。”
半晌,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没说话。岳远山心知,他不该提魏然的。
“东家……”
“让我想想。”男人淡淡开口,干净的音质里有些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