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怿依然说道,“锦衣卫又护不了一世,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林怿絮絮叨叨,意思是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他是不方便多为照顾她了,让林映雪可以多去照看一下,“若是你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让人把消息传给我。”
林映雪是在走神的,林怿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说道,“我会照顾好娘亲的。”
林怿呵斥:“映雪,抬起头,看着我说!”
发簪的流苏微动,林映雪依言抬起头,她认真地对着林怿说道:“我娘是不愿意我在您面前多提她的,现在您已经放妾,过往的一切都可以淡忘了,父亲也不必多问,今后我必将照顾好母亲。”
少女的眼和温蕙很是相似,林映雪少了温蕙身上那种热烈感,她的眼更为温和,但是依然是温和又坚定地替温蕙拒绝了他。
原
本对林映雪就有一股邪火没有发泄出来,此时林怿就冷笑着说道:
“你照顾,你拿什么照顾?是我给你的几百两嫁妆,还是拿着傅家的钱财?映雪,过往的一切是谁告诉你可以淡忘了?是你淡忘了曾经为父手把手地教你读书认字?你可真是自私又冷血。”
“映雪,你以为就能够靠着你的丈夫?你和他认识多久,和我又有多久?你不信任我,反而是信任你新婚的丈夫,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难怪人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尚未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
“对你好还不如对一条狗好,狗都知道会摇摇尾巴,你还会反咬一口,为父也没有在你的婚事上做文章,你与傅嘉泽指不定婚前就有什么,为父不说,你还当为父不知道!”
林映雪没想到这些话是被傅蘅预料到了,昨个儿傅蘅就私下里和她说了,林怿可能说的话。林映雪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嘉泽能够观察入微,实在是因为傅蘅就是这样的人。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被曾经信任的父亲这样说,林映雪还是脸上一白,眼眶有些发热,她忍住了想要落泪的冲动,拼命地告诉自己,何必在意林怿的话,是林怿做错了事情,欺骗了自己的外祖父,骗了母亲害了母亲十几年。
就在此时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响起,傅嘉泽出现了。
他快速走了过来,不着痕迹挡在了林映雪面前,对着林怿拱手行礼:“岳父大人,我还想着离开林府之前,与您讨论一下文章,没想到您在这里。”
林怿说道:“我和映雪还有话要说。”
“是想要问映雪过得好不好?”傅嘉泽笑着说道,“映雪过得很好,还请岳父大人放心,我娘很喜欢她,我舅舅也是,映雪头上的这根发簪就是我舅舅赠得。”
林怿想要斥责的话到了口边只能够咽下去,毕竟傅嘉泽是傅斌的外甥,而林映雪与傅嘉泽是新婚,还颇得这位的关注。
林怿深深看了傅嘉泽一眼:“好,我们去书房里谈论文章。”
傅嘉泽没对林映雪说什么,只是塞了一枚香囊到她的手中。
而林怿踏上长廊,站在柱子边喊道:“映雪。”
林映雪抬头。
林怿看着林映雪的表情平静,手中还扣着傅嘉泽送他的东西,心里头的恶意翻涌:“须知花无百样红,你昔日里这般对你的父亲,又焉知他日里别人会不会同样冷酷对你?要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指不定今后你最亲密的人也会背叛你。”
林怿说完之后,对着傅嘉泽笑着说道:“前个儿婚礼我虽然没去,但是想来傅家是宾客如云,门槛都踏薄了。嘉泽你学问也好,若是成亲晚一些,只怕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不少人家都羡慕林某捡了这样一个漏。”
傅嘉泽笑了笑,开口说道:“乘龙快婿四个字实在是当不得,按照小婿看法,娶映雪为妻,是傅某之幸,我娘曾教导我,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有违母亲教诲,傅某天打雷劈。”
“至于岳父所说报应之事,我心中以为然,我妻贤良,平生未行亏心之事,她若得定然是福报,我争取早些挣得诰命,不辜负微末之际她嫁给傅某。”
林怿被这般不软不硬顶着,只是笑着说道:“且行且看,当年我也曾这般对蕙娘说过。有时候不光是要看怎么说,还是要看怎么做。”
傅嘉泽笑着说道:“就如同岳父大人说的,且行且看。”
林映雪在两人走了之后,看着手心里的香囊。
飞鸢开口说道:“这是姑爷准备的,说是小姐可以闻一闻。”
里面是有各种香料,主味是薄荷清香,林映雪一闻就落了
泪,忍了好久的泪水落下,这一但开始就止不住,她低低说着:“这般刁钻的香包。”声音里也带了一点哭腔。
“姑爷说了是提神用的,副作用是有些辣眼睛。”
叶子说道:“小姐应当想要提提神,有着点副作用,就有吧。”
飞鸢点头。
这主仆两人都知道林映雪是因何落泪,体贴地顺着傅嘉泽的意思来说。
林映雪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