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再次看去,白城于镜中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他幽幽的一叹,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真实之镜,映照出最真实的人生,然而……”
白城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真实之镜,在他的认知中,这面镜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最至高的神器,它能映照出古往今来,也能映照出前世今生,更能屏蔽虚妄,映照出最最真实的存在,它的主人不属于时之旅团的成员,但那人的实力却不比任何一名时之旅团成员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而刚才,镜中呈现的男子,就是他白城的前生。
白城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又直观的看到自己的前生,也看到自己是如何死去的,突然,他感到有点索然无味。
前世的自己已经是最顶尖的高手了,比他强的或许还有那么几个,但也并未强上太多,境界相同,差距在肉眼可见之内,而且多数都是他的同伴,他们聚集在一起,于无尽的世界潇洒纵横,永恒的生命恣意的挥霍,简直就是天地间最快活的存在。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接受着无数生命的膜拜,就算强大到无人可以匹敌,就算一呼一吸间就能改变无数世界的命运和生死,可是到得最后,不还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把握住吗?
在那永恒的生命中,他,到底真正获得了什么?
碾压位面的力量,举手投足间爆掉宇宙星辰,一个意念改变宇宙生态,听起来是很牛逼,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
到死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那么,以一生的时间去追求又有什么意义?
真的……感到快乐吗?
妖妖说过,之所以建造这个游戏空间,是为了寻找那些死去的时之旅团成员的转世身,然而,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就算他彻底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与力量,重新归位,那,也仅不过是回到过去罢了,那种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可笑……”
突然,白城笑了起来,他并不是在嘲笑妖妖,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只是想寻回失去的东西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地嘲笑什么,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想到系统,突然觉得对方有些悲哀,那家伙苦心积虑,所追求的不过也只是时之旅团的过去而已。
然而过去的终将过去,明明只有未来才值得期待,不是吗?
但是,自己的未来呢?
就算战胜了系统,恢复了力量,超脱于宇宙之上,拥有绝世无双的力量,那又有什么意义?自己能够看到自己的未来,这样的人生,不是已经彻底完了吗?
那么,自己现在所做的努力,不就毫无意义嘛!
“干脆,让所有的一切就这么消失吧。”
哪同死灰一般的眼神呈现在镜子之中,而白城从镜中看到的却不再是自己,只是一具枯骨,甚至下一眼就枯骨都没有了,黄土之上,寒风吹过,一切都荡然无存……这,就是他的未来!
于是,白城伸出了双手,向着真实之镜摸去……
下一刻,连人带镜彻底消失不见。
……
真实之镜,连真神都敬畏的神器,它的恐怖无法用语言形容,当看透虚妄之后,真实就显得那么的残酷,哪怕是白城,也在一瞬间被击毁了全部的斗志,扑灭了所有的欲望,最后自绝于镜中。
……
不久后,苏慕心带着舞刀弄剑和爱丽丝来到后院的出口,通过天地力量的考虑,此刻的舞刀弄剑和爱丽丝已经达到了半神之境,两人意气风发,通过出口,走向远处。
唯有苏慕心,在出口处停留了数秒,她的目光望向一个地方,那是原本摆放着真实之镜的位置,但现在,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苏姐姐,你在看什么呢?”爱丽丝走了回来,发现苏慕心有些奇怪的眼神,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喃喃道,“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是啊,那里什么也没有呢。”苏慕心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愚者五人在苏慕心的留言帮助下也总算闯过了天地威能的世界,五人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他们紧随苏慕心三人的步伐,走出最后的庭院。
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一面镜子。
更没有人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沉沦于消失的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