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知道初六日子,还给我写请帖干啥?浪费么!”
李建民喜气洋洋的说完,把红彤彤的请帖翻开仔细看了一遍,啧了一声。
“这是找哪位老学究写的?你可写不出这字来。”
沈烈平弯着嘴角,朝着给刘桂兰打下手的温馨递了个眼神。
“你嫂子写的。”
“诶呀呀!”
李建民双手端着请帖,打趣道:
“这是书法大家的字呀!我得整个相框裱起来。”
“得了吧!”
沈烈平嘴上这么说,笑容却更深。
——心里得意着呢!
刘桂兰咬断缝衣线,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就缝完了。
“温馨,正好今天你俩过来,不然我还想让建民明个给你们送去。”
“您做的真快!”
温馨拎起衣服看了看,针脚匀整,样式和想象的一模一样。
不禁夸赞道:“大婶,您手艺真好!”
“好什么好,就是熟能生巧的活。”刘桂兰笑道。
这时,沈烈平问道:“做衣裳的机器呢?”
他上回来的时候,码边机,缝纫机,裁布料的案板都在这屋放着。
这回来却没见着了。
“上次听了嫂子的话,我跟我妈就藏起来了,就藏在……”
李建民刚说到这,就被沈烈平摆摆手打断了。
“既然是藏起来,就谁也别告诉。”
“大哥,你又不是外人。”李建民懊恼的说。
沈烈平笑着摇摇头,朝窗外使了个眼色。
李建民转头看过去,只听铁门咯吱一声。
有人说道:“桂兰在家吧?”
“在呢!”刘桂兰应了一声。
李建民朝沈烈平竖起了大拇指,“大哥,我真是服了!”
坐在一边的温馨也吃了一惊。
难道沈烈平刚才知道铁门外有人?
他耳朵这么灵吗?
“凑巧!”沈烈平谦虚的笑道。
他可是侦察兵,这点警觉还是有的。
李建民看见进门的人,便低声说道:“是我家东院的邻居。”
“卫生院陈院长的媳妇,王春芝。”
说完还轻蔑的补上一句,“这老娘们最爱扯闲话。”
王春芝?
温馨朝窗外看去。
她对她印象很深。
王春芝总是对陈生疑神疑鬼,但从没抓到过实际证据,两口子没少因为这事吵架。
前世她在卫生院那段时间,王春芝总找理由过去看着她。
就好像她会把陈生勾搭走一样。
没一会儿,王春芝就进屋了,屁股刚坐下就开始说话。
“呦,有客人呐!”
“看着可挺面生的,以前没见过呀!”
刘桂兰介绍道:“我儿子战友两口子。”
“外地来的?”
“不是,也是咱们公社的。”
“不能呀,要是咱们公社的我咋能没印象呢?”
“他留在部队了,这几天才回来探家,媳妇不是本地的。”
“我说的呢!”
王春芝自然的翘起二郎腿,把他俩上下打量一遍。
瞥见温馨手里的新衣裳,又问:“来做衣裳的?桂兰的手艺老好了。”
“不是的。”
温馨从善如流的回道:“我们俩在百货商店买的衣裳不合身,请大婶帮忙改改。”
听着温馨的回答,沈烈平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反应真快!
这丫头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可不是咋的!”
王春芝自以为是的说道:“我在商店就没买到过合身的衣裳,总得麻烦桂兰帮我改。”
说到这她才惊讶的发现,除了一台缝纫机,别的机器不见了。
便问:“桂兰,你那些机器呢?”
“唉!”刘桂兰惋惜道:“都让建民砸吧砸吧扔了。”
“扔了干啥?”王春芝吃惊道。
刘桂兰回道:“不让我做了。”
“你这手艺不白瞎了?管多管少还能挣点零用钱,是不是?”
“要真挣钱还说啥了。”
李建民接茬说道:“我妈干这点活就是费力不讨好,万一哪天被人扣个搞个体的帽子,那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哪可能的事,你想的太多啦!”
王春芝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又自来熟的问道:“你俩叫啥呀?”
“沈烈平。”
“温馨。”
两人话音一落,王春芝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你叫啥?温馨?”
“对。”
温馨淡淡的应了一声。
心里边奇怪,她怎么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