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邵振邦还是没有跟林育舒提遗产分配的事。
或许是已经把他看作未来家庭的一份子,不方便再跟本人聊利益相关的问题。
从二楼回到一楼,林育舒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被邵光杰拉住手腕,带去了远离人群的卫生间里。
一楼的卫生间没有设置淋浴功能,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马桶和洗手台,在挤进两个大男人后,厚重的木门差点无法关上。
林育舒不得不退到墙和洗手台的夹角,邵光杰这才成功关上门并上了锁。
“我刚才去找阿姨打听了下,我爷爷竟然想让你做他孙女婿?”
林育舒还在琢磨该怎么隐瞒他和邵振邦的聊天内容,没想到邵光杰消息够灵通,已经打听到了这件事。
他从墙角退出来,语气颇为随意:“老爷子就是随口一说。”
“你知道他不是。”邵光杰颇具侵略性地上前,把林育舒抵在洗手台上,打破了他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
“邵总。”林育舒微微皱眉后仰,单手撑着洗手台,以保持重心平衡,“你不用紧张,我没有答应。”
“那你拒绝了吗?”邵光杰又上前了一小步,双手撑在林育舒身侧,将他禁锢在了自己胸前的空间里。
――谢谢老爷子,我回去和家里商量下,会认真考虑的。
这是林育舒给邵振邦的回复。
然而邵振邦并没有那么好糊弄,说道:“我时间已经不多了,想在走之前看到你们两个的婚礼。你尽快做决定,下周一就给我回复。”
“时间不多”、“走之前”、“婚礼”……林育舒很难认为这不是道德绑架。
今天周六,也就是说,他只有两天时间做决定。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只有两天时间来思考该怎么合理地拒绝。
见林育舒没有回答,邵光杰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应该不喜欢女人吧。”
一直以来,对于林育舒的性向,邵光杰都是克制地试探,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做出判断。
这么敏感的话题,林育舒自然不会表态,他皱了皱眉,索性把问题抛了回去:“邵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对吗?”邵光杰凑到林育舒耳边,用气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说法是同类相吸?”
林育舒咬紧了后槽牙,努力压下用膝盖得毫无逻辑。
但他就这么说了,因为要照顾邵光杰的面子,而邵光杰自然心照不宣地顺着台阶而下:“那就好。”
看着邵光杰坦然离开的模样,林育舒突然意识到,或许在邵光杰提出邀请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尴尬,因为他知道林育舒是个拎得清的人,会主动想办法避免尴尬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知道林育舒有身为打工人的自觉。
想到这一层后,林育舒更是火大。
在永星工作了这么多年,他头一回生出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不回家当老板,要在这里受打工人的气?
晚上带着沃沃去附近的绿化带跑了好几圈,跑得林育舒精疲力尽,总算是没了力气再去生气。
他回家冲了个澡,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给沃沃梳毛,电视里循环着近期的头条新闻,沃沃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两只前爪惬意地放在胸前,两条后腿大喇喇地敞开,露出了那放到视频网站上都要打马赛克的部位。
“你跟你爸一样不检点。”林育舒梳着沃大爷侧边的毛发,沃大爷别提有多舒服,连双下巴都露了出来。
是时新闻里飘来了一个耳熟的名字,林育舒停下梳毛的动作,看向电视屏幕,只见是禹修拿下了国内一个重量级电影奖项的最佳男主角,成为了那个奖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影帝。
“我看你还是不要回来比较好。”林育舒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没准你也会被拉去联姻。”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宋启铭打来的视频电话。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若不是知道宋启铭每天都会打来视频,林育舒早已给他打了过去。
“吃饭了吗?”宋启铭那边还是白天,他身后的背景前几天就给林育舒介绍过,是他在德国的工作室。
“吃了,忙吗?”林育舒问。
“还行,沃沃有没有不乖?”
“今天很听话。”林育舒把手机转过去,让宋启铭看了看改为趴在沙发上的沃沃,“没有捣乱。”
“你就惯着它吧。”宋启铭无奈地笑了笑,“以后它不肯从沙发上下来了。”
“那就另外给它买张沙发。”林育舒说着躺了下来,头枕着沃沃肩膀的部位,一边揉着它的耳朵,一边跟宋启铭说事,“今天我去参加了你们家的家宴。”
“家宴?”宋启铭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要去?”
“你外公想让我娶你的表妹。”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等宋启铭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没了温度:“哪一个?”
“邵珍芮。”林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