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威,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在短短一天内分崩离析。
太遗憾了。
岑矜鼻头酸胀,撇开抱枕,走回卧室,把精疲力尽的自己埋进被褥里。
她的床就是她的防空洞和避风港,在这里,她才能得到暂时性的世界和平。
―
一觉醒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岑矜放下手机,揉了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翻身下床。
客厅一片漆黑,岑矜打开灯,环境依旧保持着她睡前的模样,看来李雾还没回家。
她立在原处,一股寒意从脊椎萦绕而上,以往看过的那些学生跳楼新闻开始在脑子里循环跑圈,岑矜立即取出手机,拨给李雾。
才响一下,就被对面挂断。
火气直窜,岑矜又打出第二通。
这次对方接了,但同一时刻,岑矜侧方的门也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岑矜转头看去,是李雾,他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一手握着手机,面色稍显清冷。这种冷清让他看起来格外平静,好像下午那个举止失常的激动少年只是被夺舍。
四目相对一秒,岑矜舒一口气,又觉自己小题大做,飞速按掉通话。
李雾手里的塑料袋载满了食材,他视线疾掠过岑矜,而后头也不回往厨房走去。
他开始做饭。
岑矜也把笔电夹来客厅,专心办公。
一切照常,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李雾备好浇头,走出来问:“我准备煮面,你吃吗?”
岑矜未分出半寸目光,脸被屏幕映得冷白:“不吃,过会我自己叫外卖。”
李雾回:“好。”
然后折返厨房,只煮了自己那碗。
他一个人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吃完,收拾碗筷,清理干净,就回了自己房间。
岑矜撑唇,终于从电脑后挑眼,盯了会走廊,最后难以理喻地哂笑一声。
冷战从这一秒正式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没有再讲过一个字,互不干扰,视对方为空气。
家中自动划分出各自的区域,李雾的活动空间是次卧、主卫、与厨房,而岑矜基本都待在客厅与主卧。
并且她有工作,晚出晚归,居家的时间并不多。
岑矜曾稍微留意过李雾的动态,他似乎也找到了事情,一早就会出门,大概七点到八点之间到家,偶尔做饭。当然,只有一人份,就他自己吃。
一开始是有些不习惯,但四五天一过,岑矜便对这种处境习以为常,甚至还从中汲取到一些心安理得。
李雾的态度带给她某种意义上的舒适区,她甚至开始有几分欣赏他及时止损、毫不死缠烂打的选择,正因如此,她不用再被迫面对和应付他们两人的关系。
如果这个假期可以这样结束。
她会很乐意。
随着高考成绩的揭晓时间愈发逼近,岑矜的舒适区开始产生一丝动摇与裂隙。
这种变化始于6月22日下午的一通电话,那会岑矜正对着公司电脑昏昏欲睡。
对方自称是北大招生办。
岑矜一个激灵,瞬时清醒:“谁?”
对方态度亲和,再次自报家门,并问:“请问您是李雾的家长吗?”
那是岑矜第一次知道,原来不用等到出分,部分高校就会提前挖到消息,并以最快速度锁定全国各地的凤毛麟角。
傍晚,岑矜接到了第二通电话。
这次是清华。
她温声应付几句,就说等孩子查到分再说。
再后来,来电越来越多,高校的,教办的,宜中的,各种老师的,他们轮番轰炸,多到岑矜想直接在自己手机上开个呼叫转移给李雾。
路琪琪甚至心有戚戚焉地来问她最近是不是遭遇高校版连环诈骗集团。
岑矜只能勾唇冷笑。
看来某李姓天之骄子的预估有误。
出分前她就已经忙到想关机谢客了。
这感觉一言难尽。
她明明已经不想跟进与负责这个少年的人生,却又不得不在结尾处与有荣焉参与其中。
也算是变相的共进退吧。
可岑矜也懒得当他的全权代言人,听这些平素傲慢的学校化身舔狗,再不厌其烦地聊上一两个小时的理想与风骨只为了吸引学生去就读。
所以她还是会把他们都推给李雾,统一交由他本人处理。
6月23日当天,尘埃落定,李雾的成绩最终揭晓。
他总分718,理综满分,在全省排第七,宜市的第四名。
喜报由齐老师在群内宣布,这次的省理科状元也在他们学校,他们班级。
大家都欢天喜地,相互道贺,庆祝这初入成人世界的高光时刻。
尽管已提前知晓结果,但李雾还是一个人在家查了分数,他一门一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