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太子却是摇头道。
太子一听这话,面上立即现了失落来,整个人也有点蔫蔫的样子
“我说是大青山遇到的萧公子送的,绮姐儿让我转告一声,说既是诚心赔礼她就接受了。”崔焕缓着声音又添了一句。
“真的吗?她真的这样说的?”太子听得眼神一亮,眉宇间也皆是惊喜之色。
他转过身去独自高兴了一会儿,然后转过来对着崔焕道:“崔二哥,我知道你如今人这在宫里,心是在家里的。这样好了,以后我准你每天提前一个时辰出宫去,好生陪着你媳妇儿怎么样?”
崔焕一听这话顿时面上一喜,可想了想又黯然了,每天下午课后,太子都要完成太傅及各位师傅布置的课业,每次都得他督促着完成,他这提前离开了,太子的课业交不出来,可是他这个侍读的失职?
“你放心好了,以后不用你盯着,我自会将认真完成课业。”太子拍着胸脯道。
太子说完之后,见得崔焕仍是一脸犹豫的神色,他立即又凑过来一点,然后压低了声音与他耳语道:“只要崔二哥,嗯,在……在你妹子跟前,时不时替我美言几句,我保管时时认真,日日用心……”
崔焕听得这话,顿时就是一阵忍俊不禁,果然如乔晓棠所说的那样,太子如今这般,和当初自己千方百计想娶到乔晓棠时的情况,可谓是一模一样。
“这个嘛,好说好说……”崔焕忍着笑答应了下来。
……
此后,太子果然说到做到,学业上越发认真,为人处事更是沉稳有度,偶尔在大殿听政之时,还能提出一些颇有见解的建议来。皇帝如今对太子很是满意,朝臣们也都大为松了一口气,再不用担心太子顽劣,以后不能担当社稷重任。
半年过后,姚太傅在皇帝跟前进言,说侍读崔焕耿直稳重,侍奉太子尽忠尽责,功劳颇大,提议皇帝对其嘉勉。皇帝欣换同意,封了崔焕为东宫正四品少詹事,除掌辅翼督促太子读书之外,还要辅佐詹事料理东宫内外庶务,管理东宫官属。
安平侯世子崔焕升任东宫少詹事的消息一传出来,京中上下起了一番不小的波动。原本自安平侯爷辞官过后,崔家行事越发低调,再加上前些年屡屡传出崔家世子有顽劣不上进之举,一些人便私下传言,说崔府有些繁花落尽日见颓委之势。只是没想到,崔家世子浪子回头,先是娶妻成亲,后又入了东宫为侍读,这侍读做得不过一载,竟又升了四品少詹事。
一时之间京中众世家子弟羡慕不已,纷纷将崔焕视当作了榜样,时时鞭策激励着自己,只期望有朝一日,也能像他那样平步青云一展抱负。
……
这一日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崔焕向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自东宫出来又赶回了家。然后又直奔熹园后院而去。乔晓棠如今临盆在即,大着肚子行动很是不便,他时时刻刻都在心里惦记着,唯恐她磕着碰着或里哪里有不适。
进得后院之后,有丫鬟见了他,就说二少夫人正在屋里和乔家三婶在说话。听说乔三婶来了,崔焕忙又加快了脚步。
屋内,乔晓棠和乔三婶面对面做着,两人中间的案几上,放这好些婴儿的衣帽鞋袜,皆是乔三婶一针一线缝制出来,又赶在乔晓棠生产之前送了过来。
乔晓棠一件件的拿在手里看着,越看越是欢喜不已。如今她稍稍丰腴了一点点,眉眼越发温柔,浑身散发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与光彩。
“晓棠,你爹爹又给你三叔写信了,他对你很是惦念,一直跟你三叔说,让我抽空就来看看你。”乔三婶轻缓着声音说道。
听得这话,乔晓棠先是轻笑了下,然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算起来我都快两年没见爹爹了……”乔晓棠轻着声音,眉尖也蹙起了一点。乔父是派驻到秀州的地方官,无诏是不能擅离职守离开秀州的,因此就连她的婚事也都是拜托三叔两口子操办的。
在秀州之时,因见父亲很快继弦,又甚是疼爱一双弟妹,她心中不免酸涩,因此与他渐渐隔膜。来京中之后,才自三叔处得知父亲送她上京的一番苦心。这些日子她前后想想,心中的埋怨也慢慢消了。
每当想起父亲空有一身抱负却是郁郁不得志,被困在秀州十年之久时,她的心头也就忍不住生出一阵感慨。近来临近生产,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心里深处,对父亲的牵挂也一天天的多了起来。此时听得乔三婶说起父亲惦记自己,她也忍不住心里一软,鼻子也发起酸来。
乔三婶说话之时,崔焕正好走到了门口,听得乔三婶提起自己的岳丈,又见乔晓棠叹息蹙眉,他顿住脚步,一时间心里也生了些内疚来。
“岳丈久居秀州偏远之地,身为他的女婿,这一年多没有主动过问,未能尽一份孝心出一份力,实在是心里有愧。”崔焕暗自埋怨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