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要与他结为亲家。
所以后来李春晓行了冠礼,庆熙帝不能让先帝做背信弃义之君,将安慧公主嫁给了他。
李春晓:“皇上,年前御史陶善文那场风波,臣也有所耳闻,不止微臣,底下更有许多大臣,认为皇上派陶善文去江北,还调任他做御史,实在有失公道。”
在场众人,除了庆熙帝,全都脸色骤变,傻子一样看着李春晓。
然而李春晓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仅不心怯,反而更加得意。
他偷偷瞟了席上的兰郡王和慎郡王一眼。
兵围王府那夜,华亲王输的相当惨烈,连兵权都丢了。
这么长时间里,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华亲王说话,如今自己站出来,华亲王一定会赞赏自己,说不定还会给自己一个油水多的一官半职。
想到这里,他又得意起来了。
“哦?”
庆熙帝嘴角上扬,笑容有些轻蔑。
“朕倒要听一听,怎么个有失公道法儿。”
他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李春晓并没有从庆熙帝这一细微至极的举动中察觉出不满来,也没有理解安慧公主示意他闭嘴的暗示。
“启奏皇上,陶善文是犯法之人,虽然最后证明了陶善文是冤枉的,但陶善文的名声已然受到影响。考察官者,头一个名声便要清白,否则如何公正?臣等以为,以不清白之臣行清白之事,恐怕会引来天下非议,不能服众。”
庆熙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轻声笑了一下。
他没有看底下站着的李春晓,而是看向皇子席上的皇子们。
看看他们,有谁会站出来替他们的君父说话。
看向太子,太子正低头给太孙剥虾吃。
华亲王不在。
看向萧牧,萧牧神情严肃,看起来是想站出来说话的,但陶善文是他救下的,此时站出来说话,更会被李春晓抓住话柄。
看向四皇子容郡王萧灼,畏畏缩缩,木头脑袋一个,根本指望不上。
看向武亲王,和萧牧一样,他出来说话也不太合适。
慎郡王,兰郡王,他们巴不得李春晓再多说点儿呢!
庆熙帝顿时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此时只有太子站出来说话最合适。
他又看向太子。
太子仍然在剥虾,两耳不闻窗外事。
庆熙帝很不满,非常不满。
都说你太子是不粘锅,果然名不虚传!
安慧公主站起来,一脸恐慌。
“父皇,驸马他喝多了,满嘴的胡话,您不要计较。”
庆熙帝看着女儿,满眼心疼,再一次后悔怎么把女儿嫁给了这么一个蠢笨如猪的蠢货!
为了女儿,不与这样的蠢猪计较了吧!
庆熙帝刚要说话,突然皇子席里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白白净净,虎头虎脑的,特别是那对大眼睛,明亮亮的,十分讨人喜欢。
这是萧牧的儿子,萧景仁,今年七岁,方才一声不吭地从席上溜了出来,连萧牧和陈岁宜也没有发觉。
“驸马这话说错了!”
“景仁!”
萧牧吓了一跳,赶紧出席把萧景仁拉回去,喝道:“大人说话呢,哪有小孩子说话的份儿!”
萧景仁挣开,撅着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七岁了!昨儿李师傅还夸我聪明呢!”
“你!快回来!再无礼你看回府我怎么收拾你!”
庆熙帝突然起了兴致,笑道:“三郎,别凶他,让他说。景仁,你告诉皇爷爷,驸马的话为什么错了啊?”
萧景仁听言,索性往前跳了几步,眨巴着大眼睛,高声道:“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刚才听见一句驸马说陶善文是冤枉的,既然是冤枉的,那就是无罪,既然无罪,为什么不可以任用?”
庆熙帝听言,竟是抚掌大笑。
他没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竟然反应得这么快。
“可是,陶善文名声已然受损啊,皇爷爷再任用他,岂不是有失公道?”
萧景仁想了想,道:“回皇爷爷的话,陶善文虽然名声受损,皇爷爷还能任用他,证明皇爷爷是任人唯贤。孔子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左传》里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陶善文便是真的有过错,皇爷爷仍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正好证明了皇爷爷胸怀宽广,是我大周的明君。”
萧牧脸上的阴云消散了。
他看向庆熙帝,庆熙帝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听听!听听!”
喜笑颜开的庆熙帝,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满眼喜爱地看着萧景仁。
“这可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啊!这样的道理,连景仁都明白,咱们这些大人们,偏偏越活越回去了!驸马,你还有什么话没?”
安慧公主:“景仁所言极是,驸马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