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请了大夫给少爷和他的同窗诊脉, 小厮们则守在自家少爷身边,等少爷醒来后,能及时照顾。
祝文乐醒来时, 已是第二日正午,会试期间,他感觉自己从未熟睡过。
将自己洗干净, 在院子外活动一下身体,前段时日倒春寒, 得亏他们这回早有准备,要是再像乡试那次一样, 出来就大病一场,他爹娘怕是要揪心死了。
“陈伯, 严师兄他们怎么样?”
“少爷放心便是,严少爷他们都还在睡呢,这次怕是累坏了。厨房里温着粥,等他们一醒就能吃了。”
“少爷的生辰在六月,这次要是一切顺利的话, 还能回家过十九岁的生辰。”
“会的,不过是早回家和晚回家的区别, 不对,如果太早回去的话, 我可能还要去书院读书,就没办法在家过生辰了。看来, 还是晚回去比较好。”祝文乐笑着说道。
“可不是,老奴得把这院子收拾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少爷就成亲了。”
听到这话, 祝文乐一僵, 前世今生,他都没成过亲,今生爹娘倒是问过他,但他思考过后,便决定不成亲了。
不仅是没遇上喜欢的姑娘,更是因为那个玉坠。
玉坠不能离身,等他死后他就带它交给小生真人,若是中途出现意外,导致玉坠丢失,那才是欲哭无泪。
成亲的话,就代表要跟另一个人亲密相处,其中变数太大,他不放心。但要是只娶妻,不跟她有接触,那就是耽误人家姑娘,更不好。
祝父祝母知道儿子不想娶妻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儿子硬不下心肠,好像大儿子离开过一次,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使他们不敢太逼迫。
见儿子实在为难,祝父祝母也不逼着他,对他们来说,大儿子能安然成长,现在还有了功名,已经很好了,成亲这事,还是得让孩子自己愿意。
“陈伯,不必如此着急,我如今事业未成,怎能成亲!”说完后,祝文乐脚底抹油,跑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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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养足精神后,也没有出去。
先不说几人都不是喜欢交际的性格,或者说是懒得交际,更重要的是会试刚结束,就去外面四处结交,太过招眼,容易惹事。
至于师兄们,自己的公务都忙不过来,自然不会特意来看师弟们,而且,也不好过来。
三月廿六,祝文乐和严奇志他们一同等在贡院门口,心里紧张不已。
“致远,你说要是我过了怎么办?”孙纬看着贡院门口,咽了一口口水。
“那就开怀畅饮,然后为接下来的殿试做准备。”
“那要是没过呢?”
“打道回府,再读上几年书。”
“想是这么想,但我还是紧张啊,我的手、我的脚都在抖。”孙纬让祝文乐他们看自己发抖的手脚。
其余人看着他,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都是颤抖着,就是缓急的区别。
“你看你前面那人,那是浑身都在抖啊。”
看着其他人都在抖,祝文乐冷静下来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安静了,感觉自己更加沉稳了。
到时间后,贡院门户大开,里面出来一队人,将贡院外墙层层围起来,这是为了防止学子们挤压过来,导致悲剧。
除了里面的学子外,外面还围着一群人,对着周围的学子指指点点,特别是几个年轻的,更是留意万分。
祝文乐已经感觉到好几个人盯上他了,周清元默默地站到祝师兄的后面,想要有个挡箭牌,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
“我觉得吧,我先不要在这里凑热闹了,我去酒楼等着。”祝文乐觉得自己太小看榜下捉婿了,已经有不少学子被人围住了。
“祝师兄,我跟你同去。”周清元立马跟上。
正在两人偷溜出去的时候,祝家小厮的喊声传来了:“少爷,你中了,第十名!!”
听到这声音,早早已经打听好了的捉胥老翁立马带着人行动了,祝文乐他们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拦着。
“我已经成亲了,你们要是抓我的话,是犯法的。”
唯一的一个已婚人士严奇志身先士卒,挡在那些人面前,汪夏山等人打掩护,结果那些人连他们都不放过!
整个贡院外都热闹起来了,那些知道了成绩的学子都想偷偷溜走,结果被经验十足的老翁们发现,你追我逃,好一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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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衣衫褴褛地回到酒楼雅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果然他们还是太小看那些出来榜下捉婿的人了,果然要手段。
要是他们跑的再慢一点,恐怕就被捉住了。
“我听刚刚一起跑的学子说,今天有好多人家办了喜宴,就专门等新郎官了。”陈睿喘着气说。
“我一直以为榜下捉婿是笑谈,就算真被捉了,那好好说也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连面都不见,直接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