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里,只剩下来了他和陈韵,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杀青宴的主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小声地跟陈韵交头接耳道:“陈姐……你有没有觉得白景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陈韵点了下头,犹豫地道:“总觉得有种像是……男朋友出轨,他要去捉奸在床的样子。”
*
在城市道路里,方白景只能强行地克制着自己踩油门的动作,有很多次,他都烦躁地想把油门一脚踩到底,但最后还是勉强维持在限速的高压线。
现在是下午两三点钟,车最不堵的时间段,方白景开车开得那么快,但当他站在傅枫楼下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干了。
是走上去,硬气地跟傅枫说分手?
还是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揣着糊涂装傻,又或者是应该按李冉说的那样,把话带给傅枫,接下来的事情全按傅枫的反应来。
该怎么做,方白景不知道。
他的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带着卫衣的兜帽,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方白景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边站了多久。
门口驻守的保安大概是觉得他很可疑,摸着腰上的电棍刚准备走上去。
“白景?”
常年跟在傅枫身边的李助理恰好出现在公司门口,他的手上还拿着巨大的文件袋,他被傅枫使唤着帮方白景做过很多事情,一眼就能认出方白景。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方白景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久了风,有些发红。
“你怎么在这?”李助理问道,“找傅总?”
方白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突然就崩塌,他往后退了几步,摇着头道:“……正好路过。”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会信,李助理当然也不信,拽着方白景的手腕就把他往公司里带:“没事的话就进来坐坐。”
他的想法很简单,方白景来了,傅枫的心情一定会好,傅枫的心情好,大家的心情都能变好。
方白景其实可以轻而易举地甩开李助理的手,但他却什么动作也没有,脚步亦重亦轻地跟在了李助理身后。
李助理把他带上的是傅枫专用的电梯,电梯往上攀升的时候,方白景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
傅枫的办公室独占一楼,他不喜欢别人过多地打扰他,只有李助理一个助理。
方白景摘了自己脸上的口罩,呼进的空气冷又清新,傅枫的办公室建的是玻璃房,只有遮光帘放下来的时候,才能挡住外面的视线。
而现在,黑色的遮光帘被放在最出的语调很冷漠:“傅枫,你逗我玩呢?”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也可以心甘情愿地和你上床,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小三,还是给一个男人做小三,这太恶心了。”
“如果你将来还是要结婚的话,那就别来招惹我。”
方白景说完这番话,他又自嘲似得道:“不对,用招惹这次好像也不合适,毕竟从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是不公平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有求于傅枫,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该听傅枫的话,傅枫想和他在一起,他就得和他在一起。
如果傅枫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他踹开。
虽然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像是金主与小情人,但方白景觉得他们就是。
傅枫帮他,他陪傅枫上床。
可某一天,傅枫却拉着他的手说喜欢他,落下来的吻比情侣间更加缠绵。
他们做了那么多情侣之间亲密的事情,却是方白景第一次听到情侣间该说的话。
方白景终于觉得他和傅枫的关系变味了,他们好像真的变成了刚开始说的那样――“在一起”。
方白景利落地转身,他表现得很硬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但在背过去的瞬间,他的鼻尖又开始发酸。
他不想哭,因为方白景觉得眼泪太过窝囊。
呼吸渐渐变重,方白景把步子迈大了一步,落下的声音很重。
今天走出去,他就和傅枫一刀两断。
方白景的手臂却忽然被股大力拽住,毫无疑问是傅枫,他被往后一拽,就撞进了傅枫的怀里。
傅枫从背后把他搂紧,相较于方白景,他显得要冷静许多:“谁和你说我要结婚的?”
方白景在他的怀里死命挣扎,一滴滚烫的泪就掉在了傅枫的手背之上。
傅枫让方白景面对着他,手上的泪珠滚烫,湿痕从手背划过,他低下头,正视着方白景道:“谁在你面前乱说?”
“你的李小姐。”方白景冷嘲热讽地道,“不过人家好像看不上你,托我给你带话,说自己还没玩够,暂时不想结婚。”
傅枫反问道:“李冉?”
“你不还知道她的名字?”方白景冷笑着道,“问我干什么?”
傅枫搂着他腰的手越来越用力,解释道:“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没见过她。”
“所以呢,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