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多样:腊味拼盘,蒜泥大虾,炭烤小羊排,韭黄肉丝,豉汁蒸鱼,清炒豌豆苗,色香味俱佳。
李雾在做饭方面简直天赋异禀,当中好几样菜他都是初次练手,口味却不输餐厅。岑矜大快朵颐,还喝了点红酒助兴。饭毕,她扶着饱透的胃跟李雾一起收拾残局,洗刷碗盘,忙得差不多了,她才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把春晚当背景音,给爸爸弹视频。
那头接通很快,屏幕里的父亲笑出一脸褶子:“矜矜,看到你发来的年夜饭照片了,是你跟李雾做的?”
岑矜失笑:“李雾做的,我就是个帮工,闲杂人等。”
“把你妈都看愣了,说人家小孩才多大,就能烧这么一大桌子菜,比她还厉害,”岑父奇怪,偏眼找人:“诶?怎么就你一个,那孩子呢。”
岑矜冲厨房侧去一眼,确认:“他还在厨房擦来擦去,可勤快了。”
“你怎么光让人家干活,不该你这个年长的照顾他吗?”妈妈的脸也挤进同一张画面,伴随着一贯的呵责。
岑矜辩解:“我刚帮人家洗过碗好吗,他要求高,非要一尘不染才舒服。”
“好,爱干净好,”岑父笑意更深,“你把他叫过来,也来几个月了,我跟你妈还没看过呢。”
“哦,”岑矜应了声,扯高喉咙:“李雾――”
还在专心擦拭水池的少年回眸。
“我爸妈想看看你,你想看他们吗?”岑矜手机背对他,晃了下:“你不好意思也没关心,不勉强,我们家很民主。”
李雾陷入沉默。
他眼如镜湖,安静无辜,岑矜感觉自己在逼良为娼。
刚要替他婉拒,少年已经解掉围裙,大步走回客厅。
“他来了,”岑矜情绪转高,振臂欣喜宣布:“你们做好准备,看你们帅气的好大孙。”
李雾:“?”
岑母跟自己丈夫骂骂咧咧:“你看你姑娘这张嘴净瞎说什么。”
岑父仍是纵容,笑呵呵:“你随她了,童言无忌。”
李雾接过手机,尴尬之余,又有种难以言述的微妙,百感交集,在心头激战。
所以,等真正与岑矜父母对上目光时,他已经面红耳赤。
二老似乎也有些怔然,不知是因为他相貌,还是其他。
他坐回沙发,支支吾吾,浓睫半敛,又迫使自己正视,以显礼貌:“叔叔好,阿姨好。”
岑母率先搭腔,眼弯弯:“哎!好,李雾你好呀。”
岑父紧跟其后,夸:“哎呀这小孩跟我想象中不一样,长这么好看的嘛。”
他们这样亲切,这样夸奖,李雾更是如坐针毡,羞愧难当。
“还不是我养得好,”岑矜抢头等功,在镜头前挥手,强行刷存在:“而且他成绩也好得不得了,这学期期末班上排第一,你们想不到吧?这才来宜中多久。”
“第一?看人家多争气,”岑母啐自家女儿:“比你那会好多了。”
“你好烦啊妈,大过年的,别老拆我台行吗,我那时候也不差ok?”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岑父是永远的和事佬,又转回李雾身上,语重心长:“小雾啊,生活上学习上如果有难处一定不能瞒着,要跟你矜矜姐姐讲。她是我女儿,她脾气我知道,有时候可能讲话是不好听,但人绝对没半点坏心,能帮上忙的肯定都会帮,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叔叔阿姨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不好相处的人。你就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明年过年没疫情了,你就跟你矜矜姐姐来叔叔阿姨这里,大家热热闹闹,一家人一样,好不好啊。”
李雾听着,鼻头微酸,重重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