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靠回沙发:而且他没有微信。
春畅震惊:是什么山顶洞人,是生在什么控制欲极强的家庭,连个微信都没有。
岑矜无话可说。
―
晚餐时分,岑矜脑内还徘徊着春畅的控诉,遂发问:“李雾,你有用微信吗?”
桌对面的少年扬眼:“没有。”
她又问:“你室友用吗?”
李雾回:“用。”
“……”岑矜奇怪:“他们没问过你微信吗?”
“问过。”“你就说不用?”
“嗯。”
岑矜默然:“注册一个吧。”
她一手搭腮,另一手舀饭又撤回去:“方便联络,现在几乎没什么人发短信了。”
“嗯,好。”李雾继续吃饭。
“会注册吗?”
他一顿:“应该会。”
岑矜瞟他一眼,又问:“qq有吗?”
李雾不再专注于吃饭,有些不明就里地望向她:“没有。”
这回岑矜看他真像在看一位年迈的老爷爷,她心情颇为复杂:“快吃吧,吃完饭全部搞定。”
吃过饭,两人回到客厅。
岑矜直接将他手机要了过来,把这两个大众化到不能再大众化的社交软件全部安装上去。
她轻车熟路地输入信息,等到取名那步,她把手机交还回去:“喏,自己输网名。”
李雾敛目,蹙眉想了会,又看向她:“叫什么?”
岑矜笑了下,摊手:“我怎么知道。”
她说:“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好了。”
李雾顿觉棘手:“我不知道。你网名是什么?”
“我?”岑矜指了下自己:“我在公司的英文名。”她一边说一边取出自己手机,调出微信个人资料页给他看。
李雾定睛看名字那栏,只三个字母:gin。
他毫无头绪,只能输入两个字,他的本名,而后又递给岑矜:“好了。”
岑矜接过去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又把手机传回去:“还有头像,杂七杂八的,这些都你自己来吧。”
男生编辑起个人信息,一眨不眨,认真如搞科研。
岑矜看得想笑,等了会问:“好了吗?”
李雾抬眸:“好了。”
“加下我吧,gin0802。”
李雾下意识问:“你生日是八月二号吗?”
“对,”岑矜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你呢。”
“一月二日。”
岑矜眉梢微扬:“元旦假期?”
“嗯。”
“那我记一下,”女人眼皮微垂,给他备注,还一字一字低声念出:“李、雾、零、一、零、二……ok,这样就不会忘记你生日了。”
就在她分心的这微不足道的十几秒,有人已经掀起嘴角,名为窃喜的台风汹汹过境。
退出备注页,岑矜瞥了眼过于空白的聊天界面,选了个表情包过去,且算招呼。
李雾听见提示音,忙点开看,是一张猫猫脸的hi~,脸圆圆,眼圆圆,憨态可掬。
他看了会屏幕,又去看岑矜,女人刚巧也看着他,四目相触,她竖起没握手机的那只手,五指小幅度前后舞:“hi。”
――在学那只猫。
李雾情不自禁笑出来,万物复苏,明亮干净。
笑完又飞速偏脸,腼腆地垂下眼。又厚又长的睫毛等同于掩耳盗铃,嘴边的涡还不是立刻出卖了他。
“哇,你终于笑了,”岑矜搭头叹气,如取得重大实验进展:“让你笑一次可真不容易。”
―
临睡前,李雾纠结了会,还是没耐住好奇,点开了岑矜的朋友圈。
仿佛打开了一本极其珍贵的私密日记,这种窥探让他心生耻意,又隐隐刺激。
男生的手指定格在第一条状态上。
那是一张照片,发布于周一下午,她拍下了自己的离婚证,并大方展示给所有人:
「今天开始是自由人啦[耶]」
字里行间,轻快得如同在宣布好消息。
李雾心砰砰直跳,无法阻止笑意涌向眼角眉梢,他腾得从床上坐起,激动到甚至于有些口干舌燥。
盯着这条状态看了会,他翻身下床,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去冰箱找水喝。
一口气灌掉半支水,似乎还不能冲淡这种亢奋,李雾决定去书房看会书转换心情。
路过茶几时,上面有处反光从余光里一晃而过,好似忽明忽灭的星。
李雾驻足,眼尾斜过去,发现那是袋两寸照片。
它们被人信手丢在茶几上,当中几张已从纸袋中滑出,赫然跃入他视野。
李雾俯身拣起最外面那张,遽地耳热起来。
照片里的人是岑矜。
女人微微含笑,肤色白亮,眼中有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