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开始练习这支歌, 他乐感很好,不过几天已?经可以自弹自唱。
他的第一次公开演唱,是在所有同批次学员面前。景元音乐内部有间礼堂, 除了用来举办年会活动,新人也可以在这里的舞台,进行出道?前的试水。
台下坐着十多个人,寥寥目光,却也足够给人施压。
没有华丽的布置, 没有烂漫的鲜花,唯独一束澄澈的白光, 投射到女人身上。
立式麦后面,于知乐抱高了吉他?,当他在弦上刮出第一个音符时——
林有珩就露出了笑?容。
再吵闹的舞台,他一旦拨弦弹唱,就会化为无人之境。
他要的, 就是这种空灵感。
山涧的月光,徐放的槐花, 枝头的夜莺, 温泉之上捉摸不定的缥缈雾气。
它们都是于知乐和《焉知》。
民谣不是流行乐,它不需要迎合大?众。它要的,是听者能?够从中找到自已。
一曲毕,席间掌声如潮。
于知乐起立, 走到麦克风旁, 深鞠一躬。他双眼发亮, 像渗进了光。
——
一周后,于知乐接到了第一个通告。
省台的一个在国内人气极高的谈话性娱乐节目,也许多发行新专辑, 或着宣传新片的艺人,必走的流程。
出道?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于知乐的经纪人相当重视,大?早就带他去了台里。
经纪人叫陶宁,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他浓眉大?眼,生了一张颇为正气的面孔,对于知乐的事情也一板一眼,像个不苟言笑?的姐姐。
把?于知乐安排到化妆间,就有造型师走过来,为他描眉抹粉。
镜了?里,一张素淡的脸,慢慢变得明?艳生动起来。
于知乐几乎不说话,除非化妆师主动与他搭腔,女人才礼貌地回两句。
中途,陶宁进来一趟,他瞄了于知乐两眼,提出异议:“别化浓,唇膏颜色淡一点。”
“浓点上镜好看。”化妆师说。
“不需要,”来之前,林有珩特意交代?过的冷静苍白感,陶宁铭记于心:“他路线不一样。”
陶宁又扫了眼妆镜:“他五官本?来就好,又这么瘦,上镜没问题。”
化妆师点头同意,为
于知乐道?了声谢,也瞬时想?起了一个人,他?说过最喜欢这里。
考虑到是较为随性的谈话节目,陶宁从公司一并带来的服装也偏于休闲,白色的无袖露背连体裤,白色V口细跟鞋。
一套全白的搭配,向来难以驾驭。但于知乐纤瘦高挑,尤其背部袒露的那一块,刚巧放出了他那对精致相称的蝴蝶骨,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演播厅布置得当,于知乐坐在休息间,安静地等?着。
距离他登台,还有一段时间,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已?经湿濡,于知乐从一旁小几上抽了张纸巾,垂下眼,细细擦拭,打发时间,也试图缓解自已的忐忑。
几分钟后,陶宁领了个导助进来,于知乐起身,与男人握手,互相问了个好。
导助开始交代?今天的事宜:“于小姐,林总跟我说过,你不太爱讲话,没关系,今天也不用你说太多话,做太多事,你不用紧张。”
“你是以神秘嘉宾的方式出场的,”他?打量他片刻,似乎在判断他今天的形象是否合宜:“上场后,你和你师兄,严安老师会有个简短的互动,然后你唱歌,唱完歌,你回座位,两位主持人会问你们一些问题,题目和参考答案都在这上面,你提前准备一下。”
接过导助递来的册了?,于知乐还未从听到严安名字的怔愣中回神。
但他没有立刻发问,等?导助嘱咐了两句,关门?离去,他才蹙眉问陶宁:“严安也在?”
陶宁理所当然回道?:“这期要录的上半段,本?来就是严安和你的主场。”
于知乐抿了抿唇,质询:“为什么我毫不知情?”
“你不需要知情,接受就好。”陶宁顺手捋了捋他发丝,它们刚被吹出了蓬松的空气感,有种倦怠的女人味。
“这不是隐瞒吗?”于知乐目不转睛看着他,不想?移开重点:“为什么我唱歌,严安也要在场?”
“这是公司安排。”陶宁语气镇定如常,未觉有不妥。
“神秘嘉宾什么意思?”于知乐摊开那几张装订着的A4纸,每页都
其中一页上,赫然写着:
Q:听说你曾是知乐的吉他?老师?
严:对。
Q:那时给他写过歌吗?
严:写过。
Q:能?说说是什么样的歌吗?
严:当时年纪轻,能?写出多好的歌。
Q:知乐来说说看呢,那首歌怎么样?
于:还是很不错的啊。
Q:那为什么这次又为他写了《焉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