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墨,他也不知道该联系谁把江安遇带回去,总不能随便在外面给他开个酒店。
对面一条街还有不少醉鬼等着他送,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秦教授把他带走。
正打算给秦墨打电话的时候,边上的崔书抬头看了赵一究一眼,把江安遇的衣服放下来,“不要打给裴应声。”
赵一究一愣,不知道和裴应声有什么关系,“我给教授打电话。”
...
秦墨冷着脸从赵一究手里接过眼眶红肿的江安遇的时候,问了句他怎么了,赵一究支支吾吾,他也是真不清楚。
把人放在车上,拉过安全带扣上的那一瞬间,江安遇疼地喊出了声,把蹭着伤口的安全带往外面带了带。
细心如秦墨,江安遇这声音分明不对,腰那块也不对劲,像是应激了,还受伤了。
秦墨掀开他衣服的那一瞬间,紧紧拧着眉。
白皙的皮肤被揉搓的发红,在腰侧最嫩的地方,大约核桃那么大的纹身,微微浮肿起来,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渗着刚刚凝固的血丝。
是裴应声的S,他几乎一眼看出来。
秦墨不自觉攥紧江安遇的衣服。
空气里安静几乎能听见秦墨不平稳的心跳,他指腹贴近,却在要靠上去的那一瞬间,他像是触电一般,又无奈收回手,近乎窒息地缓缓放下江安遇的衣角,然后松开安全带。
没有安全带的桎梏,江安遇显然好了许多,却还是皱着眉,应该还是疼。
秦墨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抚着他。
裴应声哪里好,他甚至不可遏制地想,如果当初江安遇被那些亲戚丢出家门那一刻,把他带回家的人,是他该多好。
但也只是片刻,秦墨从幻想中剥离出来。
到家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江安遇的脸颊,从副驾的储物抽屉里拿出湿巾,给他擦了擦泪痕斑驳的脸,但到底也没问他为什么会哭,只是神色越来越暗。
“小遇,不要在车里睡,回家睡。”
江安遇依旧睡得很沉,两只眼睛肿着几乎睁不开,半张脸贴在秦墨掌心,滚烫的不像话。
秦墨紧抿着唇,折身到副驾,把他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从地下车库进了自己的私人公寓,却没注意到身后尾随着的男人。
他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睡衣,给怀里昏沉的江安遇换上,唯独在要□□的时候,他片刻的挣扎,还是没有动手。
“喝点牛奶。”
秦墨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没理会,只是唤醒江安遇,把人放在沙发上,贴心地插了吸管,凑到他嘴边,快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沙发上的江安遇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小遇,是我。”
沙发上的人哪怕不清醒,依旧警惕心很重地看着他,也没有认出来面前说话的是秦墨。
秦墨拧眉,半晌,终于放下手里的牛奶,“好,不喝,我去煮些桂花水。”
他起身,打算换成水的时候,衣角忽然被人攥得紧。
兴许是‘桂花水’三个字刺激了江安遇,他力气很大,一点点收着衣服,秦墨被迫往他那边贴了贴,直到江安遇抱着他的腰,慢慢站起来,仰头看着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秦墨侧颈,他不自在地别开脸,呼吸也跟着滚烫起来,“小遇,回去休息。”
“我是秦墨。”
他声音不大,或许是有私心,或许也没打算让江安遇听明白,只是换自己一个安慰,他告诉小遇,他不是裴应声。
江安遇恍惚地点头,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一开始是小声地哭,然后哭着哭着又想起这人是裴应声,怕惹他烦,于是又变成没有声音的哭。
他掀开衣服,又拉着秦墨的手,在纹身的那一处来回的摩擦,过分美好的触感,秦墨低头,目光落在江安遇泛红的眼角,许是良心的不安,他又重复:
“小遇,我是...”
话没说完,江安遇的眼泪无声地落在秦墨手背上,烫的秦墨从中惊醒过来,抽出手的那一瞬间,江安遇无措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错了。
下一秒,他踮脚,紧紧揽着秦墨的脖颈,贴到他温热的唇上,湿热的眼泪划过两人的唇角,湿咸苦涩。
一触即分。
“小叔,阿遇,错了。”
他不知道裴应声讨厌钢琴,也不知道裴应声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只是想多求求裴应声,再多多陪他一段时间。
秦墨苦笑,果然还是裴应声。
“小遇没错。”
秦墨给他擦眼泪,对上江安遇茫然可怜的视线,他想,这辈子他就自私这么一次。
以后,师兄只是师兄。
低头触到温软唇瓣的那一瞬间,他忍不住把人抵在墙上,像哄珍宝似的不敢用力,他明明什么也没做,江安遇却还是眼泪掉个不停。
‘哐当’一声。
门被摔得劈啪作响,来人难以遏制地怒气几近溢出胸口,“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