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没踩到地上,秦岁铭就勒着他的腰把他拽回来。
他重复了遍:“一起睡。”
秦岁铭抓他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简单,纪乐瑾把被子滚了一圈,躲在最边上的位置。他的眼睛瞪得更圆:“那就只能睡觉,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只睡觉。”
秦岁铭躺到他的身边,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快要十一点。他随手把房间的灯关上,一片黑暗之中,秦岁铭把睡在最边上的纪乐瑾抱过来。
他们盖着同一条被子,肌肤隔着单薄的衣料相贴在一起,完全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纪乐瑾停止呼吸,他不是第一次和秦岁铭同床共枕,但从未紧张到这样的程度。环着他的手臂很结实,在带给他安全感的同时,也彰显着存在感。
他的背被手掌轻轻地拍着安抚,纪乐瑾渐渐地松懈下来,他睡着的时候反而完全没有抵触情绪,腿一抬就架到了秦岁铭身上。
*
纪乐瑾被半哄半威胁地搬过来,他才懂得自己不详的预感到底不详在哪里。
他搬过来之后,秦岁铭那才叫全方面盯着他。纪乐瑾先被他带着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医生建议的忌口与调养方式也很多。
纪乐瑾每晚被逼着十一点前就要睡觉,三餐也比以前要调匀不少。秦岁铭不会强行让他运动,但每天吃完晚饭,一定要拉着他下去遛一圈狗。
他起过义,下场都非常惨烈,这里只住了他们两个人,纪乐瑾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秦岁铭针对他不听话的方式有许多,每一样都让纪乐瑾羞耻又气愤,他被欺负了几次,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
纪乐瑾早上醒来没什么精神,床尾叠着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是秦岁铭前一天给他准备好的。
他趴在床上醒神,依旧阂着眼睛,等着秦岁铭第二次过来喊他起床。
纪乐瑾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是连翻身都懒得动一下,他在虚空中乱摸索,扯住秦岁铭的衣袖,祈求一样地晃了晃:“…… 我想翘课。”
秦岁铭把他从床上抱起来,问道:“我帮你换衣服。”
他们一个懒得动,一个喜欢摆弄人,配合起来非常天衣无缝。纪乐瑾的睡衣一脱,上半身的皮肤格外白皙细腻。只是锁骨和肩膀上有几个红印,像是掐出来的,但却又像是吸出来的。
纪乐瑾打了个哈欠的时间,衣服就换好了。他把脸埋在秦岁铭身上又缓了一分钟,纪乐瑾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他洗漱完到餐桌上吃早饭,纪乐瑾早上没什么胃口,被秦岁铭盯着也才喝了半碗粥。
秦岁铭知道他吃不下,也没再继续逼着他。纪乐瑾还要上一上午的课,他怕人饿着,往他的书包里放了点零食。
今天外面下了雨,车上的玻璃都起了层雾。纪乐瑾小时候无聊的时候,最喜欢往上面写字画画。
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看到起雾的玻璃,纪乐瑾就先伸手往上面划了笔,手指划过的痕迹很快又被雾气覆盖。
秦岁铭笑着说他:“幼不幼稚?”
纪乐瑾忍不住开口道:“秦岁铭,你现在真的很像我……” 他想说秦岁铭像他亲爹,但仔细想想,他亲爹都没有这么管他。
“想叫也可以叫。” 秦岁铭逗他,“你不是喜欢温柔体贴的,不满意?”
“……” 纪乐瑾偷偷地翻了个白眼,他忍无可忍,“你的温柔呢?温柔在哪里?我喜欢的是像以前那个知心姐姐一样那样的温柔体贴!”
他说完就后悔,纪乐瑾又开始打量起秦岁铭的脸色,结果他却没看见意料之中的生气。
秦岁铭罕见地沉默了片刻,他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透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天之后,他才开口道:“其实……”
他刚想坦白点东西,路途却太过短暂,纪乐瑾的学校已经到了。
纪乐瑾怕迟到,他把秦岁铭未说尽的话抛之脑后,急哄哄地就下了车。他背着书包的背影走一会,跑一会,书包在他身上一颠一颠。
秦岁铭坐在驾驶座,习惯性地看着纪乐瑾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他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后视镜的时候,秦岁铭才注意到副驾驶玻璃上写着的字。
雾气来得快,但依旧能辨认出玻璃上留下的痕迹。
纪乐瑾用手指画了个四不像的小手枪,看起来非常笨拙可爱,枪头对准的地方写了个名字――“秦岁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