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后颈子,尴尬地说:
“不是因为你摔跤了觉得丢人,是觉得咱们两个摔在了一起,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些不好意思。”
沈留祯望着她眸光闪动,带着满满的暧昧又幸福的笑意。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见那些站岗的卫兵在大雪中木着一张脸,躲避着他的扫视。
于是故意凑到了谢元的耳旁,十分厚脸皮地问:
“摔在一起怎么了?谢将军想些什么呢,竟然会不好意思了?”
他声音很轻,热气带着白雾吹拂着谢元的耳朵,谢元顿时痒痒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元扭过头,就看见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眼睛中闪着狡黠的光亮,长长的眼睫毛抖动着,垂眸暧昧地盯着她的嘴唇看。
谢元被他看得脸色有些发红,眼睛不由自主地也落在了他红润的嘴唇上,然后又连忙收了回来。
她故作严肃地扬起了下巴,威严地扫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抓着沈留祯胳膊肘的手又紧了些,低声说:
“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说什么,你们懂得,此处省略五百字。)
……
……
大军开拔,这次没有来时那么赶,在回平城的路上过了年。
荒郊野岭的什么也没有,对于当兵的人来说,这个年也就是锅里多加了点肉沫,在吃食上丰富了些。
其他的么……也就是吃饭的时候,大家转着烧灶的火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比平常热闹一些。
沈留祯和谢元听见了外头的喧闹声,就从帐子里头走了出来,看着火光摇曳中,那些勾肩搭背围在一起的人影。
那些人里头有胡人也有汉人,虽然长相上不一样,但是穿着一样的衣服,在这一刻好像都忘记了往常的那些偏见,一起庆祝新年。
沈留祯裹着斗篷,斗篷下头,依旧揣着宽大的袖子,感慨地说道:
“阿元……想一想一开始的时候,你几乎宿在大营里头,日夜巡视提防,还是出了那么多事情。可曾想到现在他们这么好?”
谢元挑了眉头,扭过头看着他,自信又肯定地说:
“当然了!要不然我为什么那么努力?”
沈留祯听闻,微笑着转过了头,他的脸被火光照耀着,泛着暖光,眼睛里头似有一泉湖水似的在晃动,温柔地说:
“真佩服你。”
谢元也看着他笑,似乎是欣赏,是喜爱,还有唇边温馨幸福的弧度,她说:
“其实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你。”
“我?”沈留祯有些惊异,笑着说,“我可不记得自己何时帮过你这个。我要是能有这个本事,那估计今天,抱在一起跳舞的,就该是平城那些文武大臣了。”
谢元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朝堂上那一个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汉人文臣、鲜卑武将来。
那些清瘦的白胡子老头,还有那粗犷的卷毛大汉抱在一起跳舞的画面……
“噗……”谢元忍不住抬起了拳头遮着嘴,笑了出来。
她收了笑容之后,认真地接着说道:
“真的……你记得你在家门口办的那个擂台吗?那就是开始。还有你主张修佛教石窟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我就慢慢的懂了。要想人和睦相处,有差别有分歧不怕,最重要的是找到大家的共同点,一起信奉一样的神佛,一起过一样的节日,一起唱一样的歌,一起获得一样的荣誉……”
谢元顿了顿,望着远处的喧闹似乎回忆了许多,又接着说道:
“总之,不要过分强调彼此之间的差异,强调的越多在意的越多,矛盾就越多。我后来是一直按照这个思路做事情的……这不是因为你吗?”
沈留祯听闻,眸光闪动,甜甜的笑了,小酒窝都露了出来,高兴地说:
“阿元,能对你有帮助,我很高兴。”
……
……
马车上,沈留祯看着收到的密信。
密信是在上一个驿站收到的,哪里的消息都有。可是他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蠕蠕人的情况。
他将所有关于柔然的漆桶挨个打开,一个个的看完了,然后将收到的消息在脑海中甄别印证了一番,便抬手打开了马车的门,对着旁边跟着的刘亲兵说道:
“刘大哥,让阿元上车来,我有消息告诉她。”
刘亲兵听闻就踢了一下马肚子,到前头将谢元叫了过来。
谢元一上了马车,便问:
“怎么了?平城有变故?”
“没有。”沈留祯说,眸光一转,问,“你为什么担心平城?”
谢元顿时无语了,有些气急地说:
“不是你说的,这军功不足的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去,现在离平城越来越近了,我能不想着吗?”
沈留祯偏了一下脑袋轻笑出声,说道: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现在更不用担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