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他们在防空洞中等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不长，但是大家却都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大家都在担心鬼子的空袭会不会对边区的那些至关重要的工厂造成破坏。虽然在上海，在南京，大家都见过更多的工厂呀什么的被炸掉，似乎都已经有些司空见惯了，但是如今在边区，亲眼看到这些工厂是如何给更多的人民带来更好的生活，更多的希望，让他们的眼睛有了更多的光芒之后，大家都对边区的工厂格外的关心了起来。
蓝帽子倒是安慰他们，按他的说法，鬼子的之前的几次轰炸，基本上都没找对地方，而且也因为遭到了拦截，损失也不小。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虽然大家都觉得蓝帽子的看法很有道理，但是依旧对外面的情况非常担心。所以当空袭警报解除之后，一出防空洞，大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延安工厂区的方向张望。见那边并没有硝烟升起，包括李谦在内，大家便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便往飞行员休息室去了，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来手风琴的声音，以及苏联飞行员的歌声。
几个人走进去，就看见一群苏联飞行员在一张大圆桌旁边围了一个圈，手拉着手正在唱歌，还有一个飞行员在一边拉手风琴，而在大圆桌上，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酒瓶，正站在上面伴随着歌声跳舞，脚底下的皮鞋在桌面上踏得嗒嗒直响――那不是波克雷什金还是谁？
“看这样子，应该是获得了胜利，而且波克雷什金也有了战果了。这倒是比他在原本的历史上，第一个战果是自己人的苏-2攻击机强多了。”这样想着想，李谦便也跟着手风琴的伴奏，拍起了巴掌，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卡林卡，卡林卡……”
黄婉贞看了李谦一眼，这首歌她不会唱，实在是没法夫唱妇随，便只有跟着打拍子了。
这支曲子很快唱完了，飞行员们便一起“乌拉”了起来。大家都举起手里的酒瓶，开始顿顿顿了起来。波克雷什金也是先站在桌子上，一昂头，狠狠地顿顿顿了一大口，把一瓶酒吨掉了一半，然后从桌子上一下子跳了下来，大踏步地向李谦他们走过来。
“李教授，你猜猜我打下了几架？”波克雷什金满脸得意的笑容，高兴得像个大孩子一样。
看他这神气，以及刚才大家都围着他唱歌的情况，李谦觉得，他今天应该不止打下一架，便道：“三架？”
“比这多一架。”波克雷什金很得意地回答道，“要不是我没子弹了，也许我今天就能成为王牌飞行员！”
一次出击，就打下四架，这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情，至少目前在苏联，估计还没有谁有这样的记录。不过，就差一架就能变成“单次王牌”了，却因为没有子弹了不得不放弃，这样想一下，李谦都觉得有点不甘心，倒是波克雷什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意思。
“你们打得漂亮呀。”李谦说，“亚历山大，跟我讲讲过程吧？当然涉及到军事机密的地方，就不用讲了。”
“也没什么机密。”波克雷什金说，“首先使我们得到的情报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在起飞前，就对日本人的机群的数量、构成以及飞行情况了如指掌了……”
按照波克雷什金的说法，这一天前来轰炸的日军飞机一共有二十一架，其中有十二架是轰炸机，还有九架战斗机给他们护航。苏联飞行员们依据情报规划了飞行航线，并没有直接迎头拦上去，而是先转向南方，爬升到比他们高了快一千米的位置上，然后再转向北方去拦截他们。
因为当苏联飞行员从南边，背对着太阳，向着日本人俯冲下来的时候，因为阳光的干扰，日本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所以第一轮的俯冲，苏联人就获得了相当好的成绩。
“当时我朝着一架日本战斗机俯冲下来，它一直都没有发现我。我一直冲到两百多米，直到那架飞机几乎挤满我的前风挡。我朝着它猛烈开火，四挺机枪对它就是一个长点射，等我再拉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架日本战斗机已经带着火焰开始下坠了。”
在第一轮的攻击中，日军的九架战斗机就被击落了四架。
苏联志愿航空队在延安驻扎了一个中队的战斗机，也就是九架。本来这个数量并不比日本护航的战斗机更多，但是因为掌握了情报，打出了漂亮的第一击，一下子就让局面对日本鬼子极度不利了起来。
靠着从高处俯冲下来获得的速度，苏联战斗机迅速转向爬升，日本战斗机虽然在性能上并不比i-16差，但是因为本身高度低，能量有限，根本就跟不上来。
在重新获得高度优势之后，苏联战斗机开始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战斗机继续保持高度，监视战场，另一部分战斗机则向着日军轰炸机发起了俯冲。
说起来，日本的轰炸机，无论是陆航的还是海航的，都相当的奇葩，那就是它们在没有挂炸弹的时候的非常的灵活，转弯半径甚至可能比有些国家的战斗机的都小。但是这样的灵活性却是以削减轰炸机的防御作为代价的。而且，这样的灵活性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它没有挂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