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师父你悠着点啊,差点把我脑浆甩出去。”
许灏后怕的揉后颈。
司机面色不善的从车内后视镜斜睨了她一眼,“去哪儿?”
真是倒霉,刚刚居然拉了个天成街的,什么玩意儿,两条街的距离还敢打出租!
浪费了他二十分钟,等他开车返回学校,学校门口都空了!
马勒戈壁的。
司机愤愤不平的在心里诅咒上一个乘客,说话的语气不免带出来几分不耐烦。
“说话啊!”
许灏是个对别人的情绪极其敏感的人。
她敏锐的察觉到司机正在压抑怒火,于是赶紧笑容满面的说了地址。
这单还行,多少能赚点。
司机脸色和缓了些,脚下也不再疯狂踩油门,职业病让他忍不住想和乘客唠嗑,“同学,你们小区的楼盘最近炒的很热啊,听说四五万一平呢。”
这两年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裁员降薪,楼市也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跳水。
临江市也不例外。
但幸运的是,原主爸妈给原主留下的这套房子房价不降反增。
许灏“呵呵”傻笑,“是吗,我也不知道。我家是外地的,那小区是我小姨家。我在我小姨家借住。”
司机拉长尾音,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许灏装作无聊的样子,随手翻动着手机,实则心里已经开始打算报警了。
这个司机实在不对劲儿。
那上下打量的眼神,让她浑身难受。
司机精光四射的眼神从后视镜里上下又偷瞄了许灏几遍,“嘶”了下,“你拿的是上个月出的最新款手机吧?”
“是啊,”许灏一脸高兴的晃了晃手机,“是我小姨为了奖励我考上高中,所以送我的。”
“那手机要上万呢,”司机放缓车速,“你小姨可真有钱。”
明明和司机的交谈没有任何异常,但许灏就是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她后脑阵阵吹凉风,让她恨不得立刻跳车。
这是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让它们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能及时撤离。
许灏心烦意乱的瞥了眼窗外,考虑跳车生还的可能性。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许灏立刻双眼放光,趴在车窗上冲外喊道,“喂!顾惜!!”
“师父,停车,我遇上个同学。”
司机不情不愿的踩了刹车,“中途加人是要加钱的。”
“谢谢,谢谢您,”许灏一溜烟跳下车,给师父扫了100块,“我有话和同学说,您先走吧。”
计程车满打满算也就开了七八公里,许灏出手就是100块。
这个举动让司机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印堂发青的司机好脾气的主动替许灏拎行李箱,“行,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同学慢慢聊。”
“好咧,谢谢师父。”
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许灏才长长舒了口气。
顾惜背着个干瘪的黑色背包,微风吹起他柔软的发丝,少年迷茫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许灏,“ 你怎么下车了?”
“保命要紧,”许灏后怕的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总觉得刚刚的司机怪怪的,所以就赶紧下车了。”
顾惜脸色苍白,懵懂的点头,“哦。”
傍晚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不但不显燥热,反而舒服的很。
她闭眼感受了一会儿温暖的阳光,才后怕的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你信不信直觉?我刚刚坐那个出租车坐的后背发凉,后脑勺也凉飕飕的,有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
“现在晒了会太阳,总算觉得身上恢复了些活气。”
顾惜黑亮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才反应迟钝的回了一句,“我信。”
“浪费我100块,”她可惜的“啧”了一下。
“对了,你家在附近吗?怎么不打车走?”
三中地处偏僻,虽然有直达公交,但公交经常不准时,因此很不受三中学生们欢迎。
这些男孩子虽然上高中了,但是孩子在家长的眼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所以每次休息的时候要么是家长来校门口接,要么是学生自己打车走。
很少有人会选择步行回家。
许灏在出租车上看了那么久,也就看到顾惜一个步行的。
操,许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顾惜连学费餐费都交不起,又怎么可能有钱打车?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在自己世界也是一块钱掰成两瓣花的穷酸鬼,一朝穿成小少爷许灏,阔气的能随随便便吃上千块的烧烤。
好日子才过了两个星期,她差点被养成不知人间疾苦的真少爷。
“呃,那什么,”她故作镇定的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街道,“要不我们再打个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顾惜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