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涵没想到,消息的确是真的,卖主是一个白人掮客,表示他来晚了,手里的货除了一盒自用以外,其他的刚露面就被一抢而空。
卖主本人也要搭船准备回国了,卖药就是为了凑路费。
见卖主是一个外国人,李伯涵戒备心松动了很多,直接动了狠活,掏出手枪逼着卖主把自留的麻醉针拿了出来,白人掮客屁滚尿流地跑了。
与马蔚然开的药不同,从黑市抢来的这盒麻醉针,里面只有五支,药盒和针剂上什么字都没有,要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抢来,李伯涵还真不敢用。
打了一支,体会了一下感觉,发现比以前的起效快,药力更强,好像也更持久。
可惜这个外国掮客跑了,没问清楚货源从哪里来,不过,李伯涵不担心,回头撒出手下,总会打听出来的。
这回李伯涵判断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俞翻针对他设下的计策。
俞翻到杜庸的西药厂亲自动手调了五支,是加了“药粉儿”的麻醉针剂。
作为前世的王牌特工用现成的大烟膏提炼“面粉儿”简直不要太轻松,这种“药粉儿”只要吸食一次就足以上瘾,极其可怕。
制成麻醉针后,其中“药粉儿”的含量有所降低,但按照俞翻预计,按照李伯涵现在每天打一针的剂量,最多三天后,加了料的药就会彻底显威。
俞翻已经安排手下对李伯涵实行二十四小时盯控,绝不能失控,必须保证处于视线范围内。
有了新药助力,李伯涵觉得干劲十足,至于谭忠恕给自己停止了职务,开玩笑,自己培养的亲信还是有那么十几二十人的。
此前从租赁房屋管理委员会海量合同中,共核查出二十九份有红党嫌疑人签名的合同,涉及周汉亭、边日南、毕玉海、李中和等七个人,其中有三人是新增,只不过目前涉及的所有房屋都已经人去楼空。但李伯涵依然大喜过望,至少说明自己的思路完全正确。
他以三人住所为圆点,让手下关注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酒馆、杂货铺、小吃摊、成衣店、卖报摊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场所,对出入人员全部拍照。
李伯涵本人则几乎不眠不休地对情报信息进行分析,对成千上万张照片进行对比排除,他想用这种办法找出潜伏的红党嫌疑人。
局长办公室,谭忠恕正在与刘新杰说话,先是询问了跟顾小姐相处的进度,能否早日结婚。
自从俞翻判断谭忠恕已经知道自己卧底身份后,刘新杰每次与老谭说话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新杰啊,告诉你个事,我把老娘接来了,晚上回家吃饭。”谭忠恕和蔼地说道。
“不是,老娘什么时候来的?我是总务处长,你不让我去接?老娘有个好歹怎么办?”刘新杰真急了,自己对亲生母亲印象都不深,没有义母,自己活不了多久。
而谭忠恕宁愿让别人去接,也不安排自己这个总务处长,一刹那,刘新杰伤心了。难道说,处于敌对双方,连亲情都在算计之内吗?
“新杰,你也不要埋怨我,我也有苦衷,老娘身体还行,一到家就打听你,关心你比我这个亲儿子都多。”
谭忠恕似乎也动了感情,“老娘,怡君和小雄在上海呆不了多久了,你没事多到家陪陪她们。”刘新杰没说话,二人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好久,谭忠恕才再次开口:“新杰,‘摩西行动’进展怎么样了?”
刘新杰打起精神回答:“我现在算是开瑞斯俱乐部的常客了,但是每次去,庄云清跟他都只是点头客气一下,丝毫没有深入交谈的打算。我觉得总这么下去,恐怕不行,要想取得庄云清的信任,还是得需要有投名状。上次,那个郭鹤年,特么一个老梆子,我救了他,他反而登报骂我,这么好的一个投名状浪费了。”
谭忠恕眼神深邃,“不要着急,沉住气,你这一步已经很好了。你看这么长时间,我不都没催你嘛。”
看着谭忠恕的神情,刘新杰印证了俞翻的分析,“摩西行动”差不多被谭忠恕给否掉了吧。
从局长室出来,刘新杰就从后勤拿了好些东西,直接去了谭忠恕家。
一进门,陆怡君脸上带着泪痕来迎他,“这一路,老太太可遭了罪了,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是不同意你去接老娘。”一边接过东西,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谭忠恕的不是。
刘新杰看着从里屋里蹒跚走出的老太太,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紧走几步,跪在老太太面前,嘴里只喊了句“娘!”就再也说不出话。
老太太摩挲着刘新杰的头发,嘴唇抖动着,她虽然不识字,但人情世故却明白得很,亲儿子与义子一定是有了隔阂,怕是再也弥补不了的隔阂。这让她怎么说?说什么?
近日,东胜的船频繁出入,郑奉时筹措的粮食、绷带、酒精以及白糖、猪鬃、橡胶、汽油乃至硫磺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江北和苏北,极大地缓解了组织后勤压力。
目前东胜的货船已经增加到十艘,公司员工人数也超过了三千人,为了不引起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