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黑色血珠滴溅于地板,谢淮怔怔看着,猩红的眸子逐渐褪色,恢复往日澄澈与清明,喃喃:“师尊……”
这是刚脱离傀儡术后的征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很快,两秒后,谢淮夺回了属于身体的主动权,他低头看向手中带黑血的刀刃,脑中闪过他反杀鬼怪的记忆,杂乱又血腥。
卧槽?!
他竟然杀了一个怪!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刚才好像被人控制了?
谢淮抬头,宫长血正一脸嫌恶地将掌中黑血清理干净,然后手中出现一小瓶白玉瓷,将死去的鬼怪吸入白玉瓷中。
鬼怪已死,阵眼将破。
殿外倾盆大雨骤然消失,一场前所未有的阳光照在大地上,黑影惧怕光线,被灼热阳光一照,死得无影无踪。
谢淮试探地问宫长血,“师尊,弟子刚才……”
宫长血将白玉瓷在手中把玩。
那死去的鬼怪在白玉瓷内的液体疗愈下,又死而复生,于是,宫长血凝聚指尖刀锋,往白玉瓷中杀去,刚复活的鬼怪又被刺死了。
活了又杀,死了又复活,如此反复折磨。
鬼怪:“……”
听到谢淮说话,宫长血轻笑一声,“阿淮,为师与你是什么关系,想问什么,直接问为师。”
谢淮很想回怼宫长血,我与你是变态与正常人的关系。
宫长血:“为师不喜欢拐弯抹角,下回你若还是拐弯抹角,为师可以考虑揭开你的天灵盖看看,省去许多麻烦。”
这就是谢淮不敢怼宫长血的原因了。
变态太恐怖,怕死。
谢淮直接发问:“方才,是师尊操控了弟子吗?”
宫长血甩出一道刀锋,再次将白玉瓷瓶中复活的鬼怪杀死,支起下颌,稚子无辜般弯眼笑道:“是为师。”
简单三个字,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承认的毫不心虚。
谢淮早就猜测宫长血可能要将他做成傀儡控制,没想到还真是,一时半会,竟然没恼怒起来。
只有果然是你做的意料之中。
他肯定是在宫长血身边气多了,都气到冷静了。
——
“快追!”
“他在那边!”
“抓到后就地诛杀!”
杂乱的脚步声夹着兵器声,回荡在城中小巷子中,只有一墙之隔,紫桃夭夭心脏猛跳,神经绷得极紧。
他不就是去了一趟秦楼楚馆,无意间吸引了不少嫖客下流的眼神,不小心抢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姑娘们的生意,就要被通缉诛杀。
老鸨心眼太小了。
他也太惨了点。
“在这里!”
“这里有他的脚印!”
脚步声又回来了!
紫桃夭夭眼神一凛,手中折扇慢慢转开了利刃,真是麻烦,不如就杀了。
正打算杀了,身后伸出一只大手,轻轻捂住紫桃夭夭的嘴唇,但不敢捂太严实,只是虚虚地捂着,很有距离和分寸感。
淡漠疏离的声线在身后响起,吐出惜字如金的两个字,“禁言。”
这声线,这多说一个字都会死的态度,明显是宫长血的二徒弟,顾少言。
紫桃夭夭一下放松了警惕,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他生性放浪形骸,故意就着顾少眼的手,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
顾少言身形紧绷了一瞬,沉静的声线中有些不稳,但被努力压制着,“勿动。 ”
“好,奴家听小郎君的。”
紫桃夭夭见好就收,逗完了小冰块就收敛了起来,任对方带着他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屋内。
待行军追赶的声音消失,进入屋内,顾少言才松开紫桃夭夭,控制不住地背过身咳嗽起来,肩膀耸动,咳得脸色惨白惨白的。
“小郎君没事吧?”
紫桃夭夭皱眉看他消瘦了的后背,想到他还未给出的解药,问道:“奴家的合欢散,你解开了?不应该啊,这可是奴家自制的,独一份,世间没有解药,除非行男女之事。”
顾少言并拢手指,封住自己身上的几个点穴,转过身,摇头冷淡道:“未解。”
紫桃夭夭又问,“那你这……”
顾少言道:“封。”
紫桃夭夭:“……噢,奴家知道了。”
顾少言过于惜字如金,若不是紫桃夭夭阅读理解水平还行,不然和这位小冰块交流就要有代沟了。
“既然是封住了,那小郎君能封多久?”紫桃夭夭想加强药效,无解,但是竟然能够被封住,还需要改进。
顾少言:“半日。”
金丹期后期就能封住药效半日?
紫桃夭夭不由得多看了顾少言一眼,看来,宫长血确实是收到了一个好苗子。
顾少言见他问完话,冷淡疏离道:“解药。”